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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閉症大爆發 背後的真想

自閉症大爆發 背後的真想

沒有誰會否認“自閉症”這樣一種先天缺陷存在的可能。因為人類的任何器官都可能存在先天缺陷,大腦也不例外。但不管什麼先天缺陷,發生率都不會高到離譜。如果說某種先天疾病突然莫名其妙地成為大面積爆發的流行病,那一定是某種外部原因促成的。

自閉症大爆發 背後的真想

1“自閉症”宣傳中的水分及其悖論

當下,儘管不同渠道公佈的“自閉症”發病率五花八門,相差甚遠,總體調調是越來越高,某些媒體甚至陳述為“暴發式增長”,比癌症、艾滋病、糖尿病患者的總人數還多——這就是說,如果你在生活中見到過一個癌症或糖尿病患者,就應該見過一個以上自閉症患者——敢這樣報道的媒體當然不會進行這樣的對比分析,它要抓眼球,就不需要深入和理性。所以在白血病發病率大約是十萬分之二、三的情況下,某些媒體和某些相關機構完全無視常識,把“自閉症”的發病率炒到1%,甚至更高。同時強調患兒越來越多,多到自閉症康復機構不夠用了,政府和公眾應該給予支援,多建康復機構……新聞學中最重要的一條鐵律是“真實”,但在“自閉症”宣傳中,處處可見道聽途說。

事實是迄今為止,我國尚沒有權威的兒童自閉症流行病學資料報告,沒有任何人、任何機構對此有過大規模調研和統計。所以儘管是如此嚇人的高發病率,卻幾乎看不到權威機構或權威學者站出來說話。

美國電影《雨人》,中國大陸電影《海洋天堂》和臺灣紀錄片《遙遠星球的孩子》是目前中國公眾瞭解自閉症的主要來源,幾年來,甚至媒體宣傳也一直在用這幾部電影說事。社會心理學有一條原理:一切煽動性的宣傳,瞄準情緒比瞄準理性效果好得多。而電影是煽情最好的載體,劇本可以隨意編寫,鏡頭可以任意取捨和切割。影片把“自閉症”患者描繪為一群宛如被上帝特別圈點過的異類,他們天生孤僻冷漠,不擅交流,卻在某方面有極高的天才,社會交往能力低下,使別人不理解他們,常令他們不知所措,生活艱難。從2008年開始,每年的4月2號是“世界自閉症日”,到了這一天,很多人,尤其演藝界的一些名星會大聲呼籲關愛自閉症患者,這當然是出於人們的善良和博愛。但如果你問他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病,人們基本上都是用這幾部電影說事。

所以“雨人”、“星星的孩子”現在成為自閉症患者的代名詞——美麗、遙遠、不凡——這傳播形象很迷人,很有感染力,但和實際情況相去甚遠。

實際情況是,現在被廣泛診斷為“自閉症”的孩子就是一群普通孩子,倘若再經歷長期康復,最終大多數人成為智力和心理的雙料低能者,只有極少數孩子能比較正常地融入普通生活。而在某些方面表現出特異天賦的,鳳毛麟角,並不具有代表性,如同失去雙臂後學會用腳彈鋼琴,在“中國達人秀”中奪冠的劉偉,他是個奇蹟,但不能代表所有失去雙臂的人的樂器演奏水平一樣。

除了以上傳播與事實的不符,更多地是訴求間的自相矛盾。常見的訴求有下面幾點,被各類宣傳引用,奇怪的是其中顯而易見的虛假和悖論居然一直被忽略——

自閉症是一種先天疾病,是基因或大腦某種生理出了問題。

自閉症和後天教育及成長環境完全沒有關係。

自閉症必須早篩查、早診斷,早治療。

自閉症目前無法治療,患者往往終身精神殘疾。

自閉症患者經常受到歧視,要反歧視,呼籲關愛這個群體……

在這些訴求中,有一點首先值得澄清:

宣傳總把“自閉症”成因和教育問題剝得乾乾淨淨,確定它是純生理疾病,是基因的問題。事實是,到目前為止,全球醫學界尚未對自閉症病因病理形成統一定論,它是如何發生的,哪裡出了問題,誰都不知道。當然一直不斷有人拿出“最新研究成果”,用基因或其它生理指標來說事,但沒有一個得到公認。即“自閉症”診斷和常規醫學診斷不同,常規醫學診斷必須依病人的生理變異事實來下結論,“自閉症”診斷卻是純主觀判斷。當一個醫生認定某個兒童是“自閉症”患者時,他並不知道兒童哪個器官或哪個生理指標出了問題,只是依據“核心症狀”或“診斷量表”進行綜合判斷。

這就說到“症狀”及“量表”的問題。

目前公認的“自閉症核心症狀”是:社會交往障礙、語言交流障礙、興趣狹窄和刻板重複的行為方式。診斷量表主要圍繞這幾個方面設計。

量表中的各項評分標準沒有一項生化指標,全部是行為判斷。這些行為,即所謂的“症狀”,用教育學或心理學全部可以解釋為兒童個體差異,或是兒童遇到環境困擾後不同程度的扭曲表現。換句話說,任何兒童,尤其是早期遭遇錯誤對待的兒童,都有可能符合量表中的大部分症狀。

用這樣的事實,重新解讀上面的幾條宣傳訴求,更會發現一串悖論:

既然不知道是什麼基因出了問題,如何斷定一定是基因出了問題?

病因和病理都不清楚,如何診斷?沒有準確的診斷,哪兒來的篩查?又哪兒來的發病率?

每種輕微“自閉症”症狀都會表現在有某種心理障礙兒童身上,較嚴重“自閉症”症狀和兒童精神病症狀高度吻合,醫生是如何鑑別兩種情況的,如何區別哪個是先天,哪個是後天?

醫生有能力診斷,為什麼不負責治病?治病為什麼要去自閉症康復機構?

說到自閉症康復機構,又是一連串不可思議。

首先,依其舉辦性質來說,它是教育機構,而非醫療機構,所以工作人員是“老師”,不是“醫生”。

其次,現在舉辦自閉症康復機構的門檻非常低,既無行業標準,又無從業人員資格准入制度,不管你以前是從事什麼職業的,都可以申請到執照,不少自閉症康復機構就是患兒家長自己辦的。由此,我們不能不產生一個疑問:這麼一個“世界級疑難雜症”,康復機構的人怎麼就有辦法對付呢?

康復機構當然可以解釋說,訓練方法採用的是國內或國外專業人士編制的課程,課程內容很強大,有康復功能。那麼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釋:假使他們所採用的康復訓練可改善基因缺陷,既有效又容易學到手,為什麼經過常年康復的孩子,最終大部分都成為確定無疑的精神殘障者呢?包括那些最積極舉辦自閉症康復機構的患兒家長,他們的孩子的最終狀況有說服力嗎?早診斷早治療,傾家蕩產去康復一個來自遙遠星球的天才,最後就是讓他進入殘疾人行列?

2013年4月,中國最有影響力的CCTV電視臺一檔名為《開講了》的電視節目,邀請到一位女嘉賓開講。她是一位“自閉症”患兒的媽媽,最早在中國開辦自閉症康復機構,是該領域在中國的知名人物。她在孩子5個月時出國留學,兩年以後回國,發現孩子不會喊媽媽,然後孩子被確定為自閉症。現在她的孩子已成年,智力表現為永久殘障。一位年輕人提問,您的孩子患自閉症,有沒有可能是早期母子分離所致?這位女士果斷說不是,因為“自閉症的基因圖都可以畫出來,是多因素致病”。

她的回答也許給人一種印象,即自閉症的研究已進入生物學的層面,病症的祕密已被揭開,或即將被揭開。事實是時至今日,從來沒有人能確定哪種生物因素會致病,自閉症基因圖也從沒有人畫出來。所以我們只能猜測,她所說的“基因圖可以畫出來”是指現在宣傳中說的自閉症譜系示意圖,答案更是和學生的提問驢脣不對馬嘴。這就需要我們知道所謂的“自閉症譜系”是個什麼東西。

“譜系”一般指一個演化系統。系統間的要素彼此有承接、關聯和影響。好比“肺癌譜系”應該是有關人種、地域、遺傳、生活方式、基因等等這些方面的立體構成。而“自閉症譜系”(ASD)卻是根據典型自閉症的核心症狀進行擴充套件,把所有和“典型症狀”沾邊的情況都包括進來形成的一個平面範圍。相當於依據肺癌標準,把肺結核、肺炎、氣管炎、感冒、咽炎、咳嗽等等都歸入“肺癌譜系”。即“自閉症譜系”不是一個生物學或遺傳學意義上的概念,而是對一個劃分範疇的統稱。

例如所謂的“阿斯伯格綜合徵”或“高功能自閉症”,其真實含義是“疑似自閉症”或“輕度自閉症”,是譜系中的重要組成。現在有報道說,愛因斯坦、牛頓等科學家被懷疑是高功能自閉症患者——如果真是這樣,超高的“發病率”倒是合理。沒錯,按這樣的邏輯,倘若真有人定義一種“肺癌譜系”,人人都將是肺癌患者,肺癌“發病率”確實高,誰沒感冒咳嗽過?可這樣的“譜系”概念,除了千萬倍地放大“發病率”,製造恐慌,還有什麼價值呢?

退一步,即使關於基因致病的猜測是對的,發病率越來越高的論斷也沒來由。

自然為人類做的一切設計,都是向著交流和融合進行。人類最古老的奮鬥,就是與其他人合而為一,在進化中力圖儲存自己的基因,這是亙古不變的需求。大腦是一個可以接收文化軟體的硬體系統,具有強大的適應性,進化程度越高,語言和合作功能越強大,相應地,這些方面的基因表現會越來越健康,而不是越來越病態。換句話說,假設自閉症真是基因所致,那麼發展的趨勢必定不是患兒更多,而是越來越少。用基因來解釋“自閉症”越來越多,顯然大方向就不對,基因不會讓自己水往低處流。

“自閉症”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如此撲朔迷離的事,背後真相是什麼,是什麼在左右著當下發生的一切?

為了搞清楚這件事,請允許我在以下的內容中分步驟進行解讀。

2”自閉症“孩子怎麼了?

說到“自閉症”的事,很多人首先會問,到底有沒有“自閉症”這麼個病 ,它到底是一種先天疾病還是後天疾病?

我想,正確的答案應該是:有先天,也有後天——人體的任何器官都有可能出現先天殘障,如先天盲聾、先天心臟病、先天肢體殘缺等等。大腦是人體器官的一部分,也不例外,所以不能否認先天“自閉”的可能性。即在排除所有成長環境問題後,可能有人天生就這樣:聽力正常,但語言功能低下;智力正常,但交流能力極其低下。

這樣的人有多少,沒有人能提供可信的統計。但我們可以相信它較之其它類別的殘疾,不會太高也不會太低。

世上不可能突然冒出很多六個腳趾頭的孩子,也不可能憑空出現很多“自閉症”兒童。如果說現在真的出現較多有交流障礙的孩子,它要提醒的是,當下,我們在對待孩子的問題上也許存在某種普遍性的誤區。

教育學和心理學研究早已發現,幾乎所有嚴重的兒童心理障礙,都是親子關係聯結不良的後果。而導致親子關係聯結不良的兩個重要原因,一是兒童早期和母親接觸機會的匱乏,二是家庭教養方式,尤其是父母教養態度的不得法。

兒童和世界的第一個聯結通道由母親來建立。生命最初的幾年是人生的黃金期,幾乎奠定了一生的發展基礎。母親在這個關鍵時期缺席了,或一直以反自然的方式和孩子相處,孩子的生命必定會出現巨大遺憾。一位自身再優秀的母親,如果她在孩子幼小時忽略了和孩子相處的重要性,把孩子全部託付給老人或保姆,親子關係淡薄;或長期用教條刻板的方式對待孩子,孩子也會出現心理營養不良——這正是現代社會生活中,一些父母健全,甚至家境優裕的孩子出現心理問題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們從很多“自閉症”兒童家長的自我陳述中可以看到,他們大多在孩子嬰幼兒期去忙事業,到孩子大一些,出現行為異常時,才後悔莫及。也有人把自己的童年心理創傷投射到和孩子的相處中,無意中扭曲了親子關係。

心理學家通過實驗研究發現,從小被隔離長大的猴子,它們大腦皮質神經元連線稀疏,行為神經質,走路蹣跚不穩,甚至叫聲都不正常。成年後,永遠處在猴子社會階層的最下端。

母愛的匱乏不僅損害心理,也損害智力。羅馬尼亞在二次大戰後人口銳減,政府規定每個育齡婦女至少要生四個孩子。因很多人家養不起這麼多孩子,政府便蓋國家教養院,六萬多名嬰兒一出生便住進教養院,統一由保育員照顧。結果是教養院不但沒培養出補充人口數量的國民,卻批量生產出一批問題兒童。這些出生時檢查正常的孩子,最後絕大部分變成精神殘障者,獨自坐在角落,不停地前後搖晃,撞牆等各種自殘,對陌生人沒有恐懼感,不會對話,智商低下。

兒童對物質的東西要得其實不多,只要有基本保障就可,對母愛的需求卻很高,必須充分。倘若母愛打折了,即使錦衣玉食,僕役成群,心理髮育也會打折。猶如一棵樹長得好不好,不在於種在皇宮還是種在鄉野,在於根鬚所觸的土壤和枝葉所承受的陽光是否給了足夠的滋養。溫暖的陪伴,是母愛最基本的任務,也是最高的境界。

母親如果沒有親自哺餵自己的孩子,如果在孩子幼年時期沒有充分陪伴孩子,她和孩子間建立的心理聯結就會稀疏。血緣只能讓她關心孩子,很難讓她充分地疼愛孩子,如果再加上一些個性方面的不足,比如做母親的性格過於強勢,或興趣點在別處,理解孩子對於她來說更難。一位在某自閉症康復機構做過幾個月義工的大學生對我說,他驚訝地發現,很多把孩子送來康復的家長,他們和孩子間的關係表現得奇怪,和他原來想象的情形差異很大,大多數家長和孩子並不親近,甚至有些媽媽抱孩子的表情動作都很生硬。

我相信,這些媽媽一定很想充分地去愛孩子,或者比常人更願意去理解孩子,只是她們沒有獲得這樣的力量和通道,她們身上的母愛沒有被充分啟用,她們自身也是反自然行為的受害者。

當然,並不是早期缺少母愛的孩子一定會得“自閉症”,正像即便癌症高發區也是發病的少不發病的多一樣。除去個體差異,還要取決於其他外部條件。一般說來,在母愛缺席的情況下,如果父愛健全,或家裡其他人能夠很好地進行愛的補償,孩子也不會出現太大問題,因為人有天然的自我療愈本能,這就是為什麼很多從小缺少母愛的孩子,也可以正常成長的原因。

生命中單一的缺憾不會讓一個人心理殘障,變態心理往往是多因素共同作用的一個後果,關鍵因素有下面這些:

1、孩子在嬰幼兒期,尤其3歲前,和母親、父親接觸很少,孩子託付給老人或保姆帶。

2、工具過多地介入生活,如過度使用電視、電子產品、嬰兒車等,孩子缺少語言及情感的交流環境。

3、在吃飯、睡覺、大便等日常生活問題上教條,對孩子進行過度訓練。

4、家長對孩子包辦太多,幾乎事事代勞或處處指令。

5、對孩子限制太多,總是否定孩子的想法和做法。

6、監護人脾氣暴躁,經常打罵孩子或用冷暴力懲罰孩子。

7、夫妻感情長期不和,家庭氣氛長期壓抑。

8、直接監護人性格強勢,凡事不容他人質疑。

9、家中少書或無書,很少有親子閱讀時光,孩子沒養成閱讀習慣。

10、孩子長期缺少玩伴,成長環境過於單調。

以上情況,很多家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只要不嚴重,對孩子影響並不大。只有這些因素疊加多、程度深,才會構成“創傷性成長環境”。在典型創傷性成長環境下生活的孩子,尤其那些天資聰慧、生性敏感的孩子,心理不斷受阻,又無法建立自我成長通道,結果只能是“自閉”或其他形式的精神分裂——這就是“自閉症”的成因。

但並不是有了“成因”就一定會導致孩子心理殘疾,就像人生病了不一定都會要命一樣。人有本能的自我癒合能力,父母可以在某些事上做得不好,只要不是一直錯上加錯就可以。就當下“自閉症”兒童來說,家長們早期的失職或失誤本不是最嚴重的問題,後期誤入歧途才最可怕。

其實,在孩子的問題剛被發現時,年齡往往還小,有充足的解決時間,正確的辦法應該是儘快把正常母愛和正常生活環境還給孩子,那麼孩子會進行自我修復,慢慢變得和其他孩子一樣完好。可惜的是,很多家長意識不到孩子的問題和早期生活經歷之間的關係,急急忙忙帶著孩子往醫院走,從一個小過失,走向一個大錯誤。

3盲人摸象的醫療診斷及”貼標籤“的危害

我十分尊重醫生這個職業,但在“自閉症”這件事上,顯然是醫療錯誤地介入了教育。醫生有能力幫人們解決機體病痛,並不意味著他有能力幫人們解決意識問題。

把孩子的心理和精神發育問題交給醫生看,根本思路是錯的,宛如把打漁的事交給種地的人來做,其中的錯誤和風險可想而知。醫生面對兒童的“症狀”時,專業思維使其很少和早期教育聯絡,往往會孤立地、片斷地從大腦生理病變來找原因。換句話說,醫生之所以敢於診斷一個孩子是“自閉症”,在於他不懂教育,無法從一個孩子的成長經歷來縱深地看問題。

當然,一個孩子的早期成長事實,很難探究。它是一個家庭內部的祕密,是一段過往的歷史,甚至是一種被無意改寫的記憶。診斷通常都是父母在陳述,醫生不可能深入探查他們生活中的點滴。甚至有些父母在陳述兒童問題時,會有意無意地美化自己的行為。同時,智力和情感沒有得到正常開啟的孩子,他活在封閉和混亂中,自己也無力主動去和外界溝通,無力去陳述為什麼。這樣,病態表現和早期教育就被完全割裂開來,彷彿啟蒙階段的負面遭遇都不存在,有病的標籤就很容易被貼到孩子身上。

孩子不開口說話,這在“自閉症”的診斷中是一個重要症狀。這個問題其實很好解釋。兒童開口說話本來就有早有晚,有的一歲就開口說話,有的兩、三歲甚至四、五歲才開口。原因有幾種:一是個體差異,二是兒童早期生活缺陷使交流功能啟動遲緩,三是因為家長經常強迫孩子說話,引起孩子逆反和心理障礙。

不管哪種情況,只要孩子聽力正常,發聲系統沒有異常情況,都不需要用人力進行過度干涉,或者說,即使“干涉”,也需要對症下藥,辦法很簡單,就是多和孩子進行語言及情感交流,關鍵是要讓孩子心理輕鬆,有自信,待說話的身心條件成熟了,瓜熟蒂落,自然會開口。反之,在孩子說話條件還不成熟,或者他心理上有障礙不想說時,就把他劃到“有病”的人堆裡,對他進行反天性反自然的訓練,那樣只能雪上加霜。

比如某個本該三歲半才開口說話的小孩,如果家長在他兩歲時看到別的小朋友都會說話了,自己的孩子還不會說,就開始著急。到孩子兩歲半,別的小朋友都會背唐詩了,自己的孩子僅會說幾個單詞,這就更讓他們焦慮。到三歲時,別的孩子都開始認字了,自己的孩子還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家長就按捺不住,開始帶孩子去跑醫院。這個醫院查不出問題,再找另一家醫院,耳鼻喉查不出問題就查大腦,大腦查不出問題就去找心理醫生……家長的焦慮、各種痛苦的檢查、治療和強制訓練,讓孩子深深地為自己不會開口說話而自卑和痛苦,那麼孩子不但不能如期在三歲半開口說話,甚至四歲也不能開口說話。

一個孩子,當他在語言準備不充足的情況下,和他人的口頭交流願望會比較低;交流上的不順暢又導致他總是不被人理解,情緒無法疏導,所以容易表現出脾氣大或冷漠。而“治療”對情緒的打擊,更讓孩子的心理機制在挫敗中難以正常展開,出現更多的問題——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如果成人還不能意識到正是“治療”本身在傷害孩子,把孩子的不正常行為誤讀為有病,將其投入長期的治療中,那麼孩子的“病態”將一步步被穩定,用一個確實有病的後果,證明診斷的正確和治療的必要性——這種悲劇被隱藏得如此之深,孩子自己不知道,愛孩子的父母不知道,醫生不知道,社會上絕大多數的人不知道。大家看到的確實是一個不正常的孩子,於是所有人都確信,這個孩子先天有“自閉症”,需要不斷地被治療和康復。

盲人摸著一條象腿,真誠地說大象長得像根柱子,並不是他想撒謊,而是他的認識只能到這裡。這也正是為什麼醫生只能“診斷”,無力治療的根本原因。

現在又有人呼籲,自閉症篩查要從一歲半開始。這真是可笑!無法化驗、無任何確切證據的“篩查”如何做,難道醫生都有火眼金睛?按現有的自閉症診斷標準來對號入座,哪個一歲半的孩子能逃脫有病的厄運呢?!

曾看過一個笑話:某專家為了證明螃蟹的聽覺器官在腿上,提了只螃蟹放到桌上,並衝它大吼,螃蟹很快就跑。然後捉回來再衝它吼,又跑。最後專家把螃蟹的腿都切下來,又對著螃蟹大喊,螃蟹果然一動不動。一隻一隻試驗下來,都這樣……得出結論:螃蟹的聽覺器官確實在腿上。

早診斷、早治療,傾家蕩產去康復,最後領個殘疾證——這種邏輯困境沒有人去關注!

“貼標籤”對兒童來說影響極為深刻,一個有唱歌天賦的孩子很有可能媽媽說一句你唱歌不行,以後永遠不再唱歌;一個被反覆定義為小偷的孩子,比一般人更容易成為小偷。標籤就是烙印,打下了,就很難徹底清除。小孩被定義為自閉症後,自我翻盤的機會幾乎沒有。

4”康復訓練“是嚴重的二次傷害

當年有人諷刺“大躍進”是“情況不明決心大,心中無底辦法多”。這句話用來描述現在的“自閉症”康復市場,真是再恰當不過。

2014年的自閉症宣傳日中,某大型入口網站發了一組自閉症患者的圖片,其中有一位患者的情況是這樣介紹的:

1986年出生的陳嶠,今年10月就滿28歲了。在陳嶠小的時候,他能流利地背出唐詩三百首,但6歲那年,他在北京某醫院被診斷為自閉症,現在已經難以表達一個完整的句子。

設想這個已28歲的成年人,如果他沒有被“早診斷,早康復”,情況會比現在更糟嗎?

說到這裡,就有必要解讀一下當前“自閉症”康復機構普遍採用的訓練方法。

現在自閉症康復機構使用的訓練方法,比如來自美國的ABA課程,或國內某些人發明的課程,基本設計思路建立在條件反射機制上,即對需要習得的技能進行步驟分解和重複強化,以搭成某種外部行為規範。訓練方式不管一對一還是一對多,都是單向指令的,非雙向交流的。教師是主導者,是指令人,學生是被動方,被指令人。這種訓練模式,和競技運動或表演訓練屬於一類,交流內容簡單,目標外顯,缺乏智力因素和趣味性,所以也很難喚起孩子們的情緒認同。

缺少雙向交流和情緒認同的訓練,在成人來說是在“康復”孩子,可對孩子來說,則是在經歷精神和肉體兩方面漫長的折磨。兒童像花苞一樣有生長的潛力,卻比一朵花要豐富細膩得多。所有愉悅的情緒都會轉化為促進潛能生長的正能量,所有痛苦的感覺都會轉化成壓抑正常生長的負能量。在強制訓練之下,他們可能會習得一些簡單的生活技巧,卻喪失了更多的正常交流機會,內心會越來越空洞,變成缺少情感的空軀殼,面對世界時更加冷漠,更加逃避,更無法適應繁複的外部生活。

生活即教育,是美國教育家杜威提出的最著名的教育觀點,它奠定了現代教育的思想基礎。自閉症兒童缺的是什麼?是情感,是交流能力,是適應生活的能力!用脫離生活的程式化的指令模式去訓練他們,怎麼能達到喚起感情,提高生活能力,學會表達和交流的目的呢?!

無論有人拿出多少理論來說明此類康復的“科學性”,我只想請大家把自己代入這些孩子的角色,設身處地地體會一下。一個幼小的孩子,不能玩耍,沒有玩伴,被一天數小時地投入到枯燥的訓練中,在老師的指揮下,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比如用鑷子一顆顆地去夾一碗豆子,或被要求一遍遍地發某個音,並要體會聲帶震顫,哪怕是開關水龍頭也要按步驟來做,不可以胡亂開關……這是多麼莫名其妙又痛苦的經歷啊,孩子哪裡有自我心理調理的機會?如何能有效整合對世界的認識?如何能不更加牴觸交流?初入訓練機構的孩子大多牴觸老師的指令,不聽話,是不是事實?在這樣的強迫訓練下,即使孩子最後變得聽話了,難道他就學會了合作?即使他開口發出了“媽媽”這個聲音,他又如何體會這兩個字代表的情感和內涵呢?

在精神和肉體的雙重約束之下,孩子的情志怎麼可能被激發出來?且不說行為和交流已出現障礙的孩子,就是完全正常的孩子,經歷過那樣的長期康復,心理也會出現嚴重障礙!

康復結果有目共睹,長年接受“康復訓練”的孩子確實表現出一些較低的生活能力,學會了做一些低於他們年齡智商的簡單小手工或小技能,卻大多數成為了確定無疑的精神殘疾人。康復機構或家長,總把孩子這點簡單的小技能稱作“康復成果”,可這是成果嗎?是不是稱為“殘存能力”更準確些?貼標籤已把孩子開除出正常行列,“康復訓練”則是對兒童嚴重的二次傷害,徹底把孩子打垮。

2014年7月,媒體出現這樣的報道《女博士以暴制暴治療自閉兒童10人迴歸正常》,文章說這位女博士曾學過兒科醫學,後又獲得某師範大學博士學位,有“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資格”,開辦康復機構,專門收治自閉症及智障兒童。收了近千人,採取“厭惡療法”,以毒攻毒,以暴治暴,治好10名。具體做法是,有些孩子喜歡咬手,她就親自去咬孩子的手;有些孩子喜歡撞牆,她就抱著孩子的頭去撞牆;有些孩子怕高,她則把孩子吊在樹上讓他“恐高”,有的孩子打人,她就讓一夥孩子去打這一個孩子……報道中居然有這樣的結論:“採取另類的‘暴力’施教,拯救了一個又一個孩子和家庭。”配發的照片是:四個老師在地上摁著一個孩子,撥開孩子的嘴,強行往裡面塞飯;兩個老師把一個正大哭的孩子往樹上吊……這樣的報道、這些照片,看著都不止是辛酸,應該是憤怒了,卻被多家媒體轉載。

任何事,只要有炒作就有市場。這幾年對“網癮”的炒作,讓開辦“戒網癮學校”的人賺得盆滿缽滿,殘害了許多孩子;自閉症的瘋狂炒作,也必然會出現很多女博士這樣的機構,這背後,是多少孩子身心兩方面的傷痕累累!

天下沒有完美家長和完美家庭,幾乎每個人都是帶著某種心理創傷長大的。家庭中一般的“創傷性成長環境”本不影響孩子的正常成長,是醫療診斷把孩子推到懸崖邊,繼而由錯誤的康復訓練推下懸崖。

5”自閉症“大爆發的幕後推手

“自閉症”宣傳特別強調的一點,就是它和教育無關,是純生理疾病。這樣的宣傳事出有因。

教育學和社會心理學研究的物件是人的心理和智力問題,終極目的是要解決人的社會化問題。“自閉症”若想另立門戶,就必須把它說成是純生理問題,絕對地和教育割離開來,才能形成研究、診斷、治療的龐大市場。

從現有資料看,“自閉症(Autism)”概念由美國學者Kanner於上個世紀四十年代提出,距今已有七十多年。當時正是西方當代心理學大發展的時期,各種新概念很多,所以他的這個概念被淹沒,並沒有受到人們的關注。只是在近十幾年,才被重新翻出來,開始流行。

現在能查到的關於Kanner的資料較少,他在心理學史上沒有太多痕跡。事實上,Kanner當時提出“自閉症”時,指出該病來源於父母親在情感方面的冷漠和教養過分形式化。但今天,人們只採用了這個名稱,卻完全否定了他關於疾病來源的說法,把它改寫為純生理疾病。

教育問題演變為純生理疾病,這會吸引許多人,有的人找到市場,有的人找到事業,有的人找到安慰。

略有相關常識的人都知道,無論哪個國家,醫藥市場都是一塊龐大的蛋糕,經濟越發達,蛋糕份額越大。某種疾病或藥品一旦列入公費醫療報銷專案,就類似於獲得了“公務員”身份,基本上衣食無憂了。因市場而創造疾病,這在經濟發達國家已不是祕密。在“自閉症”或“多動症”最流行的歐美國家,相關疾病的康復訓練及用藥已進入政府報銷範疇。藥品的大量使用為藥廠帶來豐厚收入,藥廠為政府大量納稅,相關研究專案不僅能從政府申請到大筆科研經費,更能從製藥企業得到豐厚的贊助,名利雙收。公立中國小,凡有多動症或自閉症兒童教育專案,就能從政府那兒要到更多的錢。一些相關公益機構能從各類慈善團體及社會上獲得大量捐款。總之,“病症”讓社會各方形成多贏關係。

在中國,繼“多動症”之後,“自閉症”醫療及康復市場已大規模形成。全國很多醫院都開設了兒童心理科,“自閉症”成為重要診療專案。自閉症康復機構紛紛成立,在百度中輸入“自閉症康復機構”幾個字,即可出現幾十萬條資訊。自閉症的概念進入中國不過十多年時間,居然有那麼多人可以解決這個“世界級疑難雜症”。稍有點名氣的康復機構收費很高,卻人滿為患,需要排隊等候。平時在網上隨意瀏覽,螢幕上會不時地蹦出自閉症治療廣告——想象一下這背後是多麼驚人的患者數字,多麼巨大的利益數字!與此同時,一些人還在向政府喊話,希望政府也能給予政策、經濟上的支援;一些慈善基金會或個人也在向康復機構慷慨解囊。

兒童是弱勢人群,無力訴求和抗爭,最容易成為被侵害物件,家長最容易成為被利用人群。如一度流行的“戒網癮學校”、“網癮電擊療法”,是典型的混亂過渡期的罪惡產物,卻形成市場規模,舉辦者之多,獲利之豐,殘害少年兒童之重,觸目驚心。這種混亂,在當下“自閉症”治療及康復市場是否被複制,理當引起警惕。

再從家長來說。孩子被診斷為“自閉症”肯定令家長痛苦不已,但有多少人面對孩子的問題時,追問過自己,我做得夠不夠,好不好,對不對?凡那些從不懷疑自己有什麼過失的父母,當他們找不到進入孩子內心的路徑時,本能地會懷疑孩子有什麼生理問題,很容易就會去尋找醫療。當父母確認一個孩子是天生帶“病”而來時,他也就下意識地避開了走進孩子內心的那條路。

世上確有極少數的孩子,先天有精神或智力殘疾,那是大自然的過錯。而讓“自閉症”的發病率達到1%以上,則是人的過錯。不得不說,在這一錯誤上,一些家長也扮演了推波助瀾的角色。

“天生有病”是一間避難所,收容了孩子的痛苦經歷,也給了家長面子和教育失敗的藉口。我接觸過不少問題兒童家長,深有體驗的是,要家長承認自己的過失,是件特別困難的事,尤其是社會角色出眾的家長。可能由於他們一直自身表現出色,所以非常自信,如果有人指出孩子的問題可能來源於家長,他們往往非常抗拒,覺得被傷害,甚至會極為憤怒——不是他們不愛孩子,也不是他們素質不高,而是他們太害怕否定自己!

目前中國,約一半自閉症康復機構是患兒家長自己創辦的,這有些像一個人謝頂了,就去開一個治脫髮門診一樣。當然有“久病成醫”這回事,謝頂者如果能讓自己滿頭生髮,就是力證。問題是,他們的孩子康復了嗎?如果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康復,憑什麼去康復別人的孩子呢?

我不能說這些開辦康復機構的家長有主觀惡意,相信他們最初的動機是想給孩子做點什麼,或至少抱團取暖。但我要批評他們在這件事上的一意孤行。他們所信奉的“康復”到底是良藥還是毒藥,三個月五個月看不出後果,三年五年還看不到嗎?一個孩子身上看不到,從很多孩子身上還看不到嗎?

6迴歸自然是最好的治療

心理康復的最重要思路,應該是如何把充滿愛和自由的成長環境還給孩子,而不是把孩子當動物來馴化或當機器人來控制。

心理學家A·

阿德勒指出,真正的心理學不會用針扎小孩看他蹦得有多高,不會搔癢看他笑得有多樂。心理學的任務,必須從他的整個生活方式入手,而不是隻去治療一個病症或單一方面問題。

改善兒童心理障礙,必須是件比較個性化的事,必須細膩地研究和體察孩子的心理和情緒,一點點扶植他們內心的正面生長力量。所以最好從家庭做起,解鈴還須繫鈴人。很多成功案例可以證明,家庭是最好的學校,親情是最好的老師。具體做法,其實不難,簡單陳述就是多陪伴、少限制。

2013年,我為美國作者ThomasSowell所著的《語遲的孩子》中國版寫了推薦序言。這本書作者的兒子在該說話時遲遲不會說話,輾轉於多家醫院後,被診斷為“語遲症”或“自閉症”。作者是一名經濟學家,他雖然不懂醫學也不懂教育學,憑直覺認為孩子很正常,拒絕給孩子貼上有病的標籤,拒絕把孩子送進特殊教育班級或學校,選擇讓孩子迴歸正常的群體,同時用關愛陪伴孩子——就是這樣“不作為”,效果反而超過了那些積極的、複雜的治療和訓練,他的兒子最終成長得健康出色。由此他開始關注那些因遲遲不說話而被醫生診斷為有病的孩子,成立了家庭交流小組,很多人帶著有“病”的孩子加入進來。當家長的目光不再憂心忡忡,而是以平常心、愛心和充分的時間陪伴孩子時,這些孩子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作者和小組成員都被自己獲得的意外成功震驚了,這促使這位經濟學家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寫出來。同時作者也在書中揭露了美國的“自閉症”黑幕,指出醫療和研究經費方面的利益,甚至名譽,是高發病率的背後推手。

就在我為這本書寫推薦序言時,正好收到國內一位媽媽的來信。她的孩子也一度因為不說話被診斷為“自閉症”,她雖然拒絕了這個標籤,不相信她的孩子有自閉症,卻對孩子遲遲不開口說話憂心忡忡,把孩子送進一個語言訓練機構進行訓練。但效果讓她失望,孩子雖然學會了一些發音,在說話方面略有進步,可整個人卻越來越萎靡,眼神越來越呆滯,即便說話本身,也常常出現倒退現象。後來,她中止了對孩子的各種訓練,不再逼迫孩子說話,每天只是和孩子一起快樂地玩耍,給他讀故事,隨意地和孩子聊天,好像孩子不說話這事從未發生過。他們漸漸地忘記了所謂的問題,而孩子的進步卻就此慢慢顯現出來,話語能力在停滯了好長時間後,突然飛速發展,性情也越來越開朗活潑。這位媽媽給我寫信的時間,是在孩子剛剛通過國小入學前的各項測試之後。測試結果顯示,孩子一切都正常,甚至在識字和計算上表現出色,語言交流毫無困難,完全符合入學條件。

不同國度的父母,面對不開口說話的孩子,當他們從帶著焦慮、積極地帶孩子輾轉於醫院和治療機構,轉向放平心態,不給孩子貼標籤,中止對孩子傷害性的治療,努力提高家庭生活中親子相處的質量,卻不約而同地收穫到意外驚喜。

現在有人提倡校園“融合教育”,即讓“自閉症”兒童和正常兒童在一起上學,淡化其疾病問題,平等友好地對待他。實踐證明,它確實在一些孩子身上取得了很好的效果。2013年,央視報道了臺灣“融合教育”的成果,患“自閉症”的孩子進入融合教育的學校,狀態轉好,令人刮目相看。不過,同一年,媒體也報道了這樣的事情:北京、深圳等地有自閉症兒童入讀普通國小,結果弄得班級雞犬不寧,孩子們甚至在人身安全上都受到“自閉症”同學的威脅,家長聯合要求讓這幾個兒童退學或離開這個班級,引爆社會輿論,人們紛紛指責這些家長沒有愛心。

如此這般,一個疑問就出來了:同樣都是融合教育,在臺灣取得了良好效果,在北京深圳為什麼就不行呢?這就說到了“融合教育”的精髓。僅僅把一個心理有“病”的孩子送進一所普通全日制學校,這只是做了皮毛;撕下他身上的“有病”標籤,才是開通了融合的渠道。

人類積累的修養早已告訴我們,對待殘疾人最禮貌的態度是忘卻他的殘疾,平等相待,而不是處處暗示你有缺陷,口口聲聲告訴人家我要關愛你。“融合教育”的精髓是:沒有例外的孩子,只有正常的孩子。所以沒有例外的對待,只有正常的對待。其本質是一個撕標籤動作——孩子,你沒有任何問題,在同學眼裡,在老師眼裡,你和任何其他同學一樣,都是普通而正常的孩子。

教育學和生物學早就證明,未成熟的生命總是有強大的自我發展、自我成長的潛力和本能。雖然生命成長的路途總有這樣那樣的差異,但只要沒有過分的外力阻礙,得天地恩澤之滋養,仰日月光輝之照耀,一個生命總會正常成長。尤其對於一個有某種心理障礙的孩子來說,沒有比愛、自由和尊重更好的康復辦法。哪怕什麼也不做,也強過胡亂“康復”。

7我的觀點陳述

為了不引起歧義,我把前面表述的觀點再進行簡單的梳理,同時也對一些需要解釋的問題做出進一步陳述。

1、世上是否真有“自閉症”這種病?

這個問題有幾種答案。

(1)如果指大腦某種生理構成先天異常、某個基因異常,致使語言功能或其它交流功能嚴重障礙,表現出“自閉症”症狀,如唐氏綜合徵,這肯定有,但必定極少,發生率和其它先天殘障的發生率相比,不會有太大出入,不會成為流行病。

(2)如果指早期心理創傷導致的語言及交流障礙,這種情況古今中外一直有,情況比較普遍,程度各不相同,所謂“自閉症”只是對此類老問題籠統的新命名。對這類心理問題當然也可以有其它命名,完全不需要神祕化。由於它是後天成長環境所致,所以教育可以大有作為,正確的心理治療可以極大地改善狀態。

(3)如果指當下宣傳中以及醫療診斷中的“自閉症”——該病為先天生理疾病,和成長環境無關,發病率越來越高,預後不良——這是誇張地把兒童某種行為障礙或發育中特有現象定義為心理癌症,是人造病,也是本文要批判的。

2、教育工作者不是醫生,有資格談自閉症嗎?

這樣的質疑,緣於一個固執的心理前提:“自閉症”是純生理問題,醫生是可以診斷治療的。對此,本文前面已有說明,此處不再贅述。一些“自閉症”傳播者攻擊我的說辭就是我不是醫生,不懂醫學,所以不能談自閉症。哥白尼難道要精通宗教事務才可以談日心說嗎?

世上無論什麼專業,科學思維都是相通的。我談“自閉症”無關專業,如果一定要提到“專業”問題,那就是我作為一名教育工作者,無法容忍“醫療鴉片”越來越瘋狂地侵害無辜的孩子。專業素養讓我能看清楚這一切,職業責任感讓我無法袖手旁觀。

3、如何解釋同一個家庭的孩子,甚至是雙胞胎,會出現有的患病有的健康?

一個人的成長往往是“細節決定命運”,哪怕是同一個家庭的孩子,也有不同的成長細節。正是早期一些不一樣的經歷,造成了他們不一樣的人生。除了父母態度感情上的差異,其他一些小事也有可能形成根本性的影響。

比如一對雙胞胎姐妹,出生時一樣健康,僅是妹妹耳朵有些炎症。耳炎雖不是大病,但炎症帶來不適,不斷的治療又帶來痛苦,那麼姐妹倆對世界的初始感覺就完全不一樣,情緒也不一樣,一個愛笑一個愛哭;一個乖巧一個煩躁。父母如果對此不能進行細膩的體察,只是不明白,性別和長相一樣的雙胞胎,差異怎麼那麼大,開始懷疑妹妹是否有精神發育方面的問題,又帶著妹妹去醫院檢查神經和大腦,檢查過程又給孩子帶來種種痛苦,這家查不出來再到另一家,一次次把孩子投入診療的折磨中,而這時,姐姐卻在家裡自在地玩耍——那麼姐妹倆的初始人生體驗之不同,就是一個公主和囚犯境遇的差異。於是好的更好,差的更差。越來越顯著的差異,導致父母看姐姐時滿是欣慰,看妹妹時滿是焦慮,更緊張地帶著有問題的妹妹跑醫院,直到確診為自閉症,然後把妹妹投入長期的治療和訓練中,甚至把她委託給治療師,長期和父母分離。最終,妹妹成為確定無疑的殘疾人……姐妹倆的人生分水嶺就這樣形成了。人們看到的是雙胞胎的巨大差異,幾乎沒有人能看到,她們的人生本可以一樣精彩。

所以,一個孩子怎樣,不能籠統地一概而論,必須回到成長細節上說話。兒童成長中的“蝴蝶效應”隨時可能發生。

4、為什麼男孩子“得病”的多?

男孩女孩天賦性情不一樣,大自然早已為兩性設計好各自的特徵和長短項。當下的“自閉症”診斷標準基本上都是衝著男孩子的弱點去的,男孩更容易成為診斷模式下的犧牲品,成為高“發病率”人群。

事實是不光“自閉症”,現在很多事關兒童的評價標準都對男孩不利,比如我國當前的中國小考試評價、三好學生評比、班幹部評選等等,基本上都是女生優勢設計。是男孩子病了弱了,還是我們成人偏了錯了?這是現代社會生活中值得思考的巨集大話題。

5、自閉症天才現象如何解釋?

這很好解釋,應該是下面三種情況。

一是人的天賦不同,並且能量有限。某個孩子確實在某方面具有非凡的潛能,把能量主要分配到他的天賦上時,在其它方面就會表現平庸,甚至表現得特別弱。比如一些科學家或一些傑出的藝術家,他們很多人在生活中非常低能,在人際交往方面缺少興趣和能力,甚至行為怪異,只是因為他們成名了,這些故事才得以流傳,併成為美談。而更多的是天賦雖高,卻沒有成名的。我們能說他們都得了自閉症嗎,他們需要治療嗎?如果有人用武大郎開店的思維方式,硬給他們冠上“高功能自閉症”或“阿斯伯格綜合症”的帽子,然後去“康復”他們,這不荒唐嗎?

二是生活中確實有極個別的孩子,雖然在早期啟蒙階段受到智力或情感的錯誤對待,但其天性中某一種潛能並未完全被破壞,僥倖得以存留,後來在某個因緣際會的情況下表達出來,如藝術的或計算的才能,令人刮目相看。這種情況,是因為人與生俱來有自我表達的潛力,有被認可的需求,當其它的出口都關閉後,某一個出口突然現出一個縫隙,於是引起區域性噴發。但這種僥倖必定非常少,所以一旦出現,就會成為新聞。

三是從古到今,任何人群中都有某方面的天才,殘疾人群當然也不例外,不管是精神殘疾還是肢體殘疾,其中個別人會在某方面表現出與眾不同的天賦,況且現在被定義為“自閉症”的群體,他們本來就是正常人群。媒體或影視作品太熱衷於宣傳自閉症是天才,這確實能喚起公眾的同情心,也符合大眾審美需求,但與事實完全不符。事實是,任何有關“自閉症”人群智力統計資料都表明,該群體智力水平偏低,極少有天才。這是因為一個人的情感得不到正常發育,智力通常也會受到影響。

以個別人的某個特徵來描述龐大的群體面貌,這是一種非常幼稚的做法。炒作自閉症是天才,意欲把問題詩意化,製造一種特別的同情和敬意,讓人覺得如果你沒點兒奇才,都不配當“自閉症”患者,也不配得到轟轟烈烈的關愛。這種做法,其潛意識已暗含了對普通智力的不屑和對低下智力的歧視,它僅僅是讓媒體和影視劇“有料”,讓某些家長有面子,卻掩蓋了這個群體的真正困難,忽略了需要解決問題的核心。

6、到底要不要帶孩子去醫院診斷“自閉症”?

任何診斷都有誤診的可能,何況“自閉症”這樣一種從生理上無從驗證的問題。同時,既然兒童精神殘疾或智力障礙的觀察起點和康復終點都在教育系統裡,所以在帶孩子去醫院前,家長應該先問問自己,找醫生的目的是什麼?

動機決定手段,信仰決定態度。在要不要找醫生診斷“自閉症”的問題上,家長們一定要想好了,為什麼要去找醫生,希望達到什麼目的。帶孩子去醫院看精神科,本身已在表達某種潛臺詞。並且,孩子在交流上正不正常、成因如何,和孩子短暫接觸的醫生,其判斷的準確性會超過家長嗎?

在這裡,我能夠給出的提醒是,如果一定要帶孩子去看醫生,不要輕信一位醫生的判斷,哪怕他職稱很高,資歷很老。診斷必須由數位醫生共同參與,若有兒童心理學家或教育學者參與,從後天成因上考量,則更好。如果醫院不能組建這樣的診斷小組,家長自己可以在找過心理醫生後,再找教育學者從後天教育上找找問題根源。孩子的“自閉”如果被斷定為後天成因,不是先天病,其實更具希望,為康復留出更大的機會。

7、如果家長在前面有養育方面的失誤,孩子表現出“自閉症”狀態,接下來該怎麼辦?

首先立即中止對孩子傷害性的康復,讓孩子的生活和整個家庭生活恢復正常;然後尋找自己在育兒中的失誤,把健康美好的教育還給孩子;同時不斷調整自己的心態,耐心等待。

什麼是健康美好的教育?包含著愛和自由的教育都是健康美好的教育,它是人類精神財富最具體的表達,也是永恆的教育定律。人類一切美好的思想和情感都是相通的,古今中外的人都一樣,古今中外的教育也一樣。三千年前長在鄉野的一棵樹需要的東西,和三千年後長在城市高樓下的一棵樹需要的東西是一樣的,基本養護原理是相同的。“自閉症”康復路徑必須是:從家庭生活中做起,從細節改善做起。

說到細節,教育不在巨集大的理論中,在每一種細節中,做好了細節,就做好了教育。細節是無窮的,也是有規律可循的,悟到了這些規律,就能處理好細節。具體地,我建議從這幾個方面去做。

(1)多蒐集優秀教育案例。案例看得多了,經驗就積累得多,自己如何做,自然就容易找到感覺。

(2)精心閱讀幾本經典教育類書籍。不必讀很多,讀幾本就可以,但這幾本要反覆讀,反覆比對自己的認識,努力優化自己的認識。哪些書是“經典教育著作”,這個問題見仁見智,簡單的判斷就是,能夠穿越時間和國界的就是“經典”。我個人推薦盧梭的《愛彌兒》,弗洛姆的《為自己的人》,尼爾的《夏山學校》,以及蘇霍姆林斯基、蒙臺梭利、杜威等人的教育著作,相關資訊在我的作品後面所附“參考文獻”中可以找到。

(3)必要的情況下尋求專業人士幫助,以便家長從他者角度瞭解自己。當然,這需要家長有“認錯”的心理,做好挨批評的準備。

總結以上幾條,改善的根本辦法,是家長要把功力用在自我心理調整上,親子關係修繕上。這是個十分艱難的過程,家長可能會有很多迷惘和痛苦,但只要肯低下頭來不斷學習,不斷改進,肯定會走出泥濘。“自閉症”從教育上來,必須要回到教育中去,在一個邏輯合理的關係鏈中,所有問題之結才能被一一解開。

事實上,生活中已有很多事例能證明正常生活對“自閉症”的療愈效果。且不說迴歸正常會使普通兒童正常成長,甚至先天性愚兒這種非常明確的智力疾病,通過優質教育都能改善。

孩子的康復程度和家長的信心呈完全正相關,你用何種眼光看待孩子,用何種方法對待孩子,決定了孩子將以何種狀態面對世界。

8、如何看待聯合國設立“世界自閉症日”?

當社會上有某種現象影響到公共生活時,人們經常會設立一個相關節日,以期提醒人們的關注。如艾滋病,因為它的第一傳染渠道是後天不潔行為,為防止其擴大,需要設一個節日宣傳預防,同時提醒人們接納這些患者,共同幫助他們直面疾病。

我不清楚聯合國設立“自閉症日”的動機和程式,也不清楚聯合國對此病是否有明確的定義,所以這個問題要分兩種情況來回答。

如果是因為關注到現在有心理障礙兒童確實高於以往時代,提醒人們注意兒童心理衛生,優化兒童成長環境,我相信它是有積極意義的,但對於致“病”原因的宣傳一定要跟上,應讓公眾知曉什麼原因會導致兒童心理障礙,以加強預防。

如果認可自閉症是先天的,無關教化,無法預防,設立的目的旨在提醒尊重這個群體,那麼就沒有意義。因為從尊重的角度來說,“自閉症”如果像宣傳中說的那樣,是天才,人們崇拜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不尊重呢;如果說承認這個群體確實是殘疾人群體,也沒必要專設一個關注日,因為現在社會已形成尊重一切殘疾人的共識,哪一類殘疾人不需要尊重呢?在對不幸的關愛上不必厚此薄彼。

事實是現在聯合國的“自閉症日”不但沒能喚起人們對兒童教養環境的關注,反而被利用,推高了自閉症的發生率,把一種極稀有現象變成普遍的疾病,它安慰了極少的人,卻給很多人挖了陷阱,破壞了公共生活的和諧自然。但時至今日,聯合國方面也沒有就此進行澄清。所以依現有情況來看,設立這樣一個關注日弊多利少,希望聯合國方面能關注到這一點。

標籤: 自閉症 真想 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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