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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勝稱王后沒兌現“苟富貴勿相忘”:殺兒時夥伴

陳勝稱王后沒兌現“苟富貴勿相忘”:殺兒時夥伴

很多轟轟烈烈的農民起義,往往不是栽在大江大浪上,而是翻船於窩裡鬥和自相殘殺的小陰溝。歷代眾多農民起義中,有近二十位領袖死於謀殺或者行刺,從而導致起義失敗。

陳勝稱王后沒兌現“苟富貴勿相忘”:殺兒時夥伴

歷朝歷代,幾乎鮮有農民造反能夠始終如一,精誠團結,患難與共,風雨同舟的。而內訌似乎成了規律,始終伴隨著他們盛衰興亡的歷程。許多時候,這種品行決定著農民戰爭的勝負以及大夥兒的命運。

中國人向來有“窩裡鬥”的老傳統,規模之大,糟蹋人才之殘酷為世之少見。人們往往簡單地把它歸為民族的劣根性,沒錯,這又似乎正是一些國人的原罪。

講到這裡,又要提到陳勝、吳廣。作為統領者,如果沒有識人之明,馭人之術,就很難駕馭如此龐大而迅速崛起的軍隊,而且參與各種派別,各種人物就會為著各自的利益,耍陰謀、弄詭計,結果明爭暗鬥就會與起義相伴始終。這種秉性不是他們後天鍛煉出來的,而是長在他們骨子裡的。

做了張楚王的陳勝,在富貴權勢面前,不復“苟富貴,勿相忘”。先是殺了來探視自己的兒時夥伴,繼之用人不專,偏聽濫殺,部眾離心。不久,周文敗於秦悍將章邯之手,秦軍勢如破竹,一路東進,逼近陳留。無將可用的陳勝一路潰逃,終在下城父(今安徽渦陽東南)被自己的車伕莊賈所殺。建國號張楚的陳勝,在勢力迅速擴大,沒有思想和組織準備,也沒有才幹和能力準備的情況下,很快在群雄角逐中被湮沒,就是必然的結局。

很遺憾,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最後的下場竟是被螃蟹夾死了。

楚漢五年帝位之爭(公元前207至前202年),以項羽為首的江淮義軍和以劉邦為首的山東蘇北義軍發生了內訌。因為以暴力持勇鬥狠,在消滅共同的敵人——秦王朝之後,涉及權力的重新分配。這個時候,他們哥倆不是坐下來平心靜氣地討論協商,尋找一條合理的解決爭端、共同建國的道路,而是以武力為後盾,使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所以,以權勢奪取江山社稷,崇尚的是暴力,就是一切農民造反者的最大選擇和基本行為準則。對外如此,對內也是這樣,上行下效,動輒以實力、陰謀說話,內訌便成了權利之爭的必然規律。劉邦立國以後,剷除異姓諸王的行為,其實質也是一種內訌。新王權以嫡系為基礎,向對王權構成威脅的非嫡系勢力的宣戰和清洗,就是韓信、英布、彭越等一代英才最後死於非命的真正原因。

明末李自成大軍進入北京,僅僅49天就屁滾尿流,倉惶退出北京,一潰千里。說穿了也是變由內訌而致,其禍根是從錯殺李巖時埋下的。李巖雖不是李自成心腹,但是對李自成事業有大功的遠見卓識者。當年,李自成大軍進入河南後,他有著名的“四勸”:一勸除暴安良,招賢納士,收拾民心;二勸宣傳教育大眾,開展輿論戰;三勸整頓軍紀,秋毫無犯,懲治貪官汙吏,安撫百姓;四勸身體力行,仗義疏財,以家財拯濟災民。這“四勸”為河南民心所向,以至河南百姓是奔著李巖去投奔李自成的。李巖平時深謀遠慮,不貪財勢,特行卓立,遂為貪腐的新貴牛金星等嫉恨。

史書載:“李巖者,故勸自成以不殺收人心者也。及陷京師,保護懿安皇后,令自盡。又獨於士大夫無所考掠,金星等大忌之。定州之敗(公元1644年4月25日大軍退出北京,再敗於真定,三敗於定州),河南州縣多反正,自成招諸將議,巖請率兵往。金星陰告自成曰:‘巖雄武有大略,非能久人下者’。河南,巖故鄉,假以大兵,必不可制,十八子之讖得非巖乎者(當時迷信預言的讖語,‘十八子’李姓公子也,當得天下。這就是李自成猜忌李巖,必欲殺之的原因)?”“因譖其欲反。自成令金星與巖飲,殺之。群賊解體”。

李巖之死,決定了李自成大軍最後的命運。因為河南民眾是奔著李巖來參加起義的,現在李巖死了,宋獻策出走,劉宗敏留居河南,郝搖旗離隊,大軍一鬨而散。殺害李巖這樣傑出的人物,一位對起義造反作過重大貢獻並可能作出更大貢獻的人才,竟被自己的同伴摧殘了。其實質是起義軍內部,兩種思想文化勢力的內訌。原始造反派和極端利己者,以暴力剝奪了遠見派的發言權,封殺了他們正確建議的同時,也為自己的事業準備了棺材。

捻軍中的叛變投敵事件不斷髮生,與其他農民起義武裝相比,是頗為突出的一個問題。例如:六安、霍丘和鳳陽府縣兩城,均因有叛徒內應而相繼丟失;當僧格林沁軍進攻雉河集時,竟有一批捻首率部投降,使捻軍的力量大為削弱,淮北地區很快被清軍佔領;捻軍主要首領張樂行、任化邦均死於叛徒之手。這種現象之所以發生,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方面,捻軍的成分比較複雜,為數不少的遊民無產者不斷湧進隊伍中來,甚至一些中小地主也“糾眾而捻”。這些沒有多少政治主張的人在清軍剿撫兼施下,很容易被收買。另一方面,主要首領張樂行本人就曾受過清朝官方“招安”,雖然後來堅持鬥爭到底,但由於本身的汙點,必然影響其理直氣壯地與投降傾向作鬥爭。還有就是一些主要首領用人不當,不懂得純潔和鞏固部隊內部的重要性。

歷代起義成功與否,很大程度上不是主要取決於領導人的私德,而是要看他的政治能力,而政治能力中最為重要的,一個是選才的眼力,另一個是制度的創新力。必須善於用人選將,擦亮眼睛,隨時注意清除混入革命隊伍中的“蛀蟲”。當然,這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也是很難做到的。

這些血淋淋的事件,再三祭出“窩裡鬥”這個中式政治語言的豐富內涵。

說到底,農民造反所依仗的不是先進的思想文化、遠見卓識、謀略雄才和起義中必需的物質條件,以及創造這些物質的科學技術,而是依仗原始暴力。崇尚暴力的叢林規則,所以對內對外,涉及權利之爭或遇到思想觀點分歧,往往也側重以暴力來最終解決問題。流血的內訌便成了造反由勝到衰,最終失敗和變質的內因。

南宋初年,在東起岳陽,西到枝江,北達公安,南至長沙的廣闊大地上,爆發了聲勢浩大的鐘相、楊麼起義。宋高宗多次派出官軍去征討平息,基本上是無功而返。幾攻不下,原因在於起義軍能夠“春夏則耕耘,秋冬水落,則收糧於湖寨,載老小於泊中,而盡驅其眾四出作戰,官軍陸攻則入湖,水攻則登岸”,靈活機動地打擊敵人。他們有兩個“撒手鐗”:一是實行兵農相兼的預備役制度,可以花小成本,辦大事情;二是水上游擊戰玩得如爐火純青。鐘相、楊麼的這種戰略戰術類似於《水滸傳》中的梁山好漢們。的確,施耐庵筆下的原形就是出於這支起義軍,並非宋江部隊所為。至於施老夫子故意去“移花接木”,大概是為了小說有看點吧!後來,朝廷派了岳飛來征剿,這個“民族英雄”殺起同胞來也真是有一套的,一是縮小包圍圈,二是派間諜去分解瓦解。果真,起義軍將領陳弢禁不住高官厚祿的引誘而發動了內變,歸順了嶽大將軍,起義軍被瞬間攻破,水上游擊隊失去了優勢,楊麼投湖自殺未遂。其部將黃誠為了獲得通過招安當大官的機會,竟不顧多年的兄弟情誼,將老領導楊麼一刀砍死,割下首級,到岳飛那裡表功去了,持續了6年的起義就這樣熄火了。

可見,人性中是包含野性的。也許,野性是人類的胎記,並且在農民起義軍身上,這塊胎記顯得更突出些。正是這種劣根性難除才使他們內部惡鬥不止。

也許,這些農民起義的頭領們到了生命的盡頭時,因這樣那樣的失誤而悔恨,或因沒有取得最後的勝利而羞恥,那麼他們在臨死的時候就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與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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