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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玉祥軼事 抗戰時寫“丘八詩”大罵漢奸汪精衛

馮玉祥軼事 抗戰時寫“丘八詩”大罵漢奸汪精衛

馮玉祥1948年夏動身離開美國,取道蘇聯回解放區之前,曾說道:“抗戰了,在重慶還多年受氣受壓受排擠,看法西斯混賬東西的臉色過日子。幸虧周恩來常從曾家巖50號到上清寺我住處來同我談天說地,才能寄意於霧重慶之外,不然就得氣悶死人了。”這話倒確實是流露出了他的真情。

馮玉祥軼事 抗戰時寫“丘八詩”大罵漢奸汪精衛

“丘八詩”罵漢奸

汪精衛從重慶經昆明叛逃河內,發表豔電公開當漢奸投向日本。馮玉祥在重慶國民黨中央嚴詞聲討,主張開除汪精衛的國民黨黨籍,下令通緝。蔣介石當場表態,不主張下令通緝,只開除黨籍留下餘地了事。馮玉祥就此事寫了長達120句的“丘八詩”《菜花黃》,痛罵漢奸汪精衛這個“賣國賊”喪盡心肝,必定跟日本一同走向滅亡。詩句中說:“此花有傲骨,膽敢戰風霜。前方正抗日,汪賊竟投降。”“平素空談論,離奇又狂妄。”“岳飛是軍閥,秦檜是忠良。”“黑白多不分,實已昧天良!”“行年已半百,晚節末路忘,只知富與貴,不替民族想……千年萬歲後,精衛惡名長!”“嗚呼汪精衛!心肝必喪亡!嗚呼汪精衛!不如菜花黃!”

這是馮和老舍同車過青木關吃烤地瓜時邊吃邊做的長詩,受到當時重慶文藝界的高度讚揚。抗戰時進步文人要求“文章入伍,文章下鄉”,馮的“丘八詩”都做到了。

閉門讀書遭疑忌

馮玉祥每逢政治上失意時,就閉門讀書,彌補14歲就當兵的失學之苦。

1939年後,他在重慶閒得無聊,就搬到遠郊偏僻的山間陳家橋餘家祠堂內閉門讀書。邀請著名馬克思主義教授李達繼續講授30年代中在泰山讀書時講授的辯證唯物論和政治經濟學。

馮玉祥閉門讀書時,對國民黨一般高階官員是拒不接見的。日子多了,引起了蔣介石的疑忌。有一天蔣介石親自上門探看,進入會客室,看見馮寫的條幅,正是蘇軾《留侯論》中的幾句話:

“當韓之亡,秦之方盛也,以刀鋸鼎鑊待天下之士,其平居無事夷滅者,不可勝數……”

蔣介石未懂也未注意。又看見馮玉祥自己寫的隸書大字對聯,上聯是“紙糊三閣老”,下聯是“泥塑六尚書”。這是晚明文人諷刺朝廷大老們腐朽昏庸,不說話,不做事,馮用來借古諷今的。蔣介石不明所以,裝腔作勢,一個勁兒點頭說:“好!好!”進了書房,看見翦伯贊正在講中國歷史,蔣介石搭訕著坐下來也想聽講。翦伯贊卻回答說:“對不起,已經到了時候,現在要下課了!”蔣介石還是一個勁兒點頭說:“好!好!

對舊部施加進步影響

與馮玉祥保持良好關係的西北軍舊部,馮分別施加進步的政治影響。

多年帶領手槍營,隨身保護馮玉祥的魏風樓和尹進、吳青旺、宋克賓等親信到重慶後,馮即安排他們回河南老家黃泛區西華等縣,配合在豫東皖北邊活動的新四軍彭雪楓部,在敵後打游擊,戰功卓著而多經曲折。解放戰爭時,魏部全數加入人民解放軍,建國後魏風樓等分任地方軍區司令員。

對從河北轉戰到湖北棗陽襄樊一帶的張自忠第三十三集團軍,馮親自安排研究室主任賴亞力前往駐地為張和高階將佐研究班講解了三四個月堅持抗戰、堅持團結、堅持進步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方針政策,收效很顯著。馮還一次又一次諄諄告誡張自忠等一定要學到做到,為西北軍在抗戰中作點傑出的功績來。

馮推薦多年助手鹿鍾鱗出任河北省政府主席。最初由於親自打招呼,鹿到河北後方與八路軍關係良好,同朱德總司令也有來往。後期蔣介石派去了嫡系的一夥政客特務設圈套、鬧磨擦,以致鹿站不住腳而退回重慶。馮玉祥為此親自找鹿鍾鱗懇談,指出鹿不顧聯共團結一致抗日是錯誤的,同時嚴厲禁止鹿鍾鱗把在河北同共產黨八路軍沒能搞好合作的情節外傳,“一個字也不能向外講出去”。他還安排鹿鍾鱗住到歌樂山鄉間去,由賴亞力、李紫翔等研究室高階工作人員為鹿按日講課,要鹿“好好埋頭讀書”。鹿鍾麟提高了覺悟,決心聽馮的話跟著走。在鹿出任軍法總監時,表現還是可以的。

趙力鈞和周茂藩本來是馮玉祥的“傳令兵”,抗戰初期送往陝北學習後回到馮身邊繼續作高階隨從。周恩來曾通過在馮處已公開了共產黨員身份的王梓木明白告訴馮他倆已加入共產黨,說:“如果馮先生認為不方便,可以把他倆調開。”馮說:“我知道了,可以更放心地使用他們。”此後特意要他倆當親信的傳令副官,特別是直接擔任同八路軍重慶辦事處和周恩來之間的聯絡,馮對外界的重要會晤從來不避開他倆。

賴亞力是中共地下黨員,北京大學經濟系畢業的高材生,由北京大學著名教授陳豹隱介紹上泰山為馮講授馬克思主義的政治經濟學,馮尊稱為“小賴先生”,讓其作研究室的主任,實際當政治祕書。皖南事變後,馮特意要賴在重慶參加王崑崙、許寶駒、曹孟君等組織的共產黨直接外圍團體“中國民主革命同盟”(即“小民革”)。馮通過賴約見了“小民革”的負責人王炳南、王崑崙、許寶駒、屈武、陽翰笙等,縱談如何在西南大後方各黨派之間,特別在國民黨內部各派高階幕僚中開展民主運動,幫助在各方互通聲氣。

親見“舌戰群儒”

1940年春,國民黨頑固派第一次反共高潮被粉碎後,蔣介石在重慶召開全國軍以上參謀長會議,組織國民黨各戰區的參謀長幾十人在會上群起圍攻八路軍新四軍,汙衊共產黨領導的軍隊“遊而不擊”、“製造磨擦”、“襲擊友軍”、“包庇叛軍”、“破壞地方行政”……“致使當時冬季攻勢任務不能完成”,企圖扣上“破壞抗戰、破壞團結、違反政令、違反軍令”的罪名,為“懲辦征伐”製造反共輿論。作為“軍委會委員”的馮玉祥也在座,很為被圍攻的八路軍參謀長葉劍英著急。

哪知葉劍英靜待那一幕猖狂叫囂的鬧劇唱完後,不慌不忙地開啟公文包,以確鑿的證據演說了一個半鐘頭,以理服人,說明華北敵後戰場已成了整個抗戰的重心,八路軍堅持在華北敵後進行全面抗戰。兩年半來,八路軍取得了輝煌戰果,為國內外稱道,有些戰鬥也曾受蔣介石統帥部嘉獎。特別有國民政府軍委會政治部印發的敵人廣播材料可以證明我軍勝利完成了冬季攻勢的任務,其中有日本共同社報道1939年11月19日淶源戰鬥中我晉察冀部隊擊斃日本的“名將之花”阿部規秀中將於太行山上的廣播稿,又收集到磨擦專家張蔭梧聯合日偽軍共同進攻八路軍的命令、檔案等鐵證,說明我軍在忍無可忍下才被迫自衛還擊,並把張蔭梧、侯如鏞等的這些罪證一件一件宣讀,並當眾交給蔣介石看。這就把那幾十個囂張狂妄的頑固派參謀長全打啞了。葉劍英講得連蔣介石、何應欽也目瞪口呆,只好起立散會。

會後,馮玉祥一回到他在上清寺的公館,剛進門就大笑說:“哈哈哈!你們看到過《三國演義》上說的諸葛亮舌戰群儒了嗎?今天我可親自在場,看見葉劍英舌戰群儒了!”於是眉飛色舞,把國民黨策劃參謀長會議的情景一五一十講給他貼身傳令副官趙力鈞、周茂藩和研究室主任賴亞力等聽了。馮玉祥說:“可有一陣了,何應欽幫蔣介石籌謀惡人先告狀,把不抗戰、鬧磨擦的罪名統統扣到共產黨頭上去。這一下弄巧成拙,讓葉劍英原原本本戳穿了。特別是打死日本阿部規秀中將的事,蔣介石統帥部還傳令嘉獎過。鬧磨擦的一盤棋吶,原來竟是賊喊捉賊,張蔭梧等的後臺老闆原來就在重慶,人贓並獲,全亮開了。這齣戲往下該怎麼唱哇?哈哈哈哈!今兒我可得痛痛快快吃頓飯了。

皖南事變後,周恩來通過趙力鈞、周茂藩捎口信,請馮玉祥常住到上清寺公館來,以便就近商談擊退反共陰謀。馮玉祥就從南岸搬進市區,平常接待來客,馮玉祥衣冠整潔樸素,只要周恩來來串門就便衣出迎。重慶夏天高溫似烤火爐,就一人一把大蒲扇,大碗喝清茶,大塊吃西瓜,兩個人談笑風生,每到燈火闌珊才分手。

公道自在人心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下詔書無條件投降。當年9月3日,重慶市民群眾集中在都郵街“精神堡壘”廣場,歡呼慶祝八年抗戰取得了最後勝利。蔣介石來了,全身戎裝,率領一串敞蓬小轎車組成的車隊,親臨現場接受市民群眾的歡呼。我和幾個朋友恰恰走到“精神堡壘”廣場附近。市民群眾看到蔣介石車隊來到,自發高呼“蔣委員長萬歲!馮副委員長萬歲!”那時馮玉祥已經不當副委員長,因此被安排在車隊後列。市民群眾不知道底細,繼續歡呼。蔣介石只得吩咐侍從室的侍衛官從車隊後列把馮玉祥調到蔣身邊,一同接受歡呼。這一切,我們看得清清楚楚。一個朋友小聲說:“老百姓啊,公道自在人心,還在歡呼‘馮副委員長萬歲’哩。”

馮玉祥那天從都郵街回家,對趙力鈞他們說起這場歡呼時議論說:“這沒有什麼,只是老百姓沒有忘記我馮玉祥多年來是堅決主張抗日的,如此而已。”

1945年8月下旬,毛澤東到重慶與國民黨談判,馮玉祥當時處境已不便去機場迎接,由李德全代表去了。毛澤東等一到重慶卻立即去看望馮玉祥。那時張治中騰出自己的上清寺桂園公館作毛澤東的臨時寓所。隔天,馮去桂園還拜。不巧,毛澤東等三人出外應酬,卻特地留下了各自的名片。毛澤東的名片是用墨筆親自書寫的,馮玉祥視為至寶,收藏了起來。全國解放後,這一張毛澤東親自用墨筆寫的名片已成了寶貴的歷史文物。

幾天後,在中蘇文化協會,王崑崙主辦的高階民主人士招待中共代表團的酒會上,他們再一次見面。馮玉樣特意走到毛澤東身邊祝酒,祝願“孫中山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三大政策能夠實現”。馮看見人群湧向毛澤東圍著祝酒,周恩來跑過來一杯又一杯代毛乾杯,解了圍,還親自送他離開了會場,馮十分感動地說:“這體現了共產黨領導人之間的真誠友愛勝似親兄弟。”

保護民主精英離開霧重慶

重慶談判拖拉了一個多月,馮玉祥在這期間已看穿蔣介石根本沒有誠意同共產黨合作,對那時重慶盛傳蔣介石這個政治流氓意圖“軟留”毛澤東長期滯延在重慶表示不安,直到毛澤東等由張治中陪同飛回延安才放下了心。

不久,重慶就發生了眾所周知的“滄白堂事件”,又在光天化日下發生了“較場口事件”。反動特務橫行,接連兩次公然打傷許多進步群眾和民主人士。馮玉祥為此寫了幾十句長篇“丘八詩”《較場口》斥責特務的暴行,詩中說:

開個慶祝會,本來是很對。

會竟未開成,民眾被打退。

對著主席團,居然發大威。

有的破口罵,有的磚石飛。

章乃器被打,施復亮挨捶。

有些打傷者,打壞一條腿。

拳打和腳踢,施君傷為最。

……

特務還敬馮玉祥的是附有槍彈的一封恐嚇信。李濟深、王崑崙都勸馮玉祥如果“寄人籬下不低頭”,不如“三十六計走為上”。

1946年,蔣介石還都南京,表面上做得周到,還邀請馮玉祥同機東下。在此之前,馮玉祥藉口考察水利要求出國,蔣介石為了眼前清靜而同意了,又批准他包乘一艘“民聯”輪去南京、上海。於是馮邀徐悲鴻、侯外廬、安娥等五百來個窮困民主人士和家屬共九百來人沿長江東下。馮規定凡是上船的一概憑加蓋馮玉祥私章的船票,用以防止特務混進來搗亂。

在船頭,馮玉祥感嘆:“別了,霧重慶!別了,夜深沉!”他已打定主意離開這特務如毛的蔣家牢籠。他對李德全等說:“抗戰八年,僥倖矇混在國際反法西斯戰爭中取得了勝利。然而國內的法西斯政權依然如故,還騎在老百姓頭上拉屎撒尿,中國的社會前途該往哪裡奔呢?看來到天亮還得有一陣!”望著“滾滾長江東逝水”,他喟然長嘆了起來。一到上海,馮就把這種心情感受向周恩來、鄧穎超和王崑崙、曹孟君分別傾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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