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時期蔣介石因何能夠躲過日本的數次暗殺？

抗戰爆發之後，日本情報機關除了刺探軍情、策反中國內部之外，還在國民政府高層收買了內奸，以隨時掌握中國的最高機密，並且伺機行刺中國政要，據載抗戰期間日本諜報機關曾經對包括蔣介石、馮玉祥、白崇禧、張治中等在內的多名中國軍政要人展開了暗殺。

陳曉楠：還在1937年12月南京淪陷前夕，國民政府就曾經破獲了行政院機要祕書黃浚、黃晟夫子的日諜案。這一案件的偵破，揭開了抗戰時中日間諜與反間諜之戰的一角，抗戰爆發之後，日本情報機關除了刺探軍情、策反中國內部之外，還在國民政府高層收買了內奸，以隨時掌握中國的最高機密，並且伺機行刺中國政要，據載抗戰期間日本諜報機關曾經對包括蔣介石、馮玉祥、白崇禧、張治中等在內的多名中國軍政要人展開了暗殺。中國情報機構也行動起來，和日本情報機關展開了一場間諜對攻，並且破獲了一批重大的日本間諜案。這是一場以毒攻毒的間諜大戲，其中充滿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解說：1937年“八一三淞滬會戰”爆發後，上海周圍成了血肉磨坊，蔣介石的夫人宋美齡在外籍顧問澳大利亞人端納陪同下，從南京乘車去上海慰勞前線官兵。行至蘇州郊外突遭日機掃射，司機為躲避炮火開車衝入一條水溝，至宋美齡摔斷了幾根肋骨，端納協調受重傷，被送往蘇州醫院。蔣介石得知後心急如焚，他本想去蘇州看望宋美齡，但被軍委會副參謀長，外號小諸葛的白崇禧建言道，“明天英國駐華大使許閣森先生坐轎車去上海，英國是中立國，許大使的轎車有明顯英國標記，委員長結伴同行，如何”。蔣介石採納了白崇禧的建議，但第二天他卻因故沒有上了英國大使的車。

黃曉峰(學者)：然後接下來發生一個事情，就是說英國大使的汽車受到了日軍的轟炸。英國和日本當時並不是敵對國，而且英國大使的車子上它有一個英國的旗，日本的空軍肯定是看得見的，結果日本的這個飛機呢，就真的去轟炸了汽車，還把英國這個大使給炸傷了，那麼換句話說，理解成表面上看的是，炸英國大使的車，而實質上知道內情的人會知道說這個飛機事實上是來炸蔣介石的。

薩蘇(學者)：蔣介石從南京到上海去視察的時候，他的汽車遭到襲擊，他當時是準備乘坐的是英國公使許閣森的汽車，結果他覺得我一國元首不能坐外國汽車，他沒去。

解說：此後不久又發生了中央軍校逃車案。1937年9月4日南京中央軍校舉辦悼念孫中山的總理紀念週，校方宣佈蔣介石要親臨講話，但與會人員列隊靜候了很久，不見蔣的蹤影。他們哪裡知道，這其實是國民黨情報機關為追查日奸所設的一個局。原來自英國大使的汽車被炸後，蔣介石雖偶然倖免，卻十分惱火，加之此前曾發生江陰要塞洩密案，他意識到自己的身邊有奸細。奸細是誰呢？蔣介石召集憲兵司令谷正倫、軍統頭子戴笠及中統負責人徐恩曾三人聯手展開調查，並限期破案。

黃曉峰：其實這個案子不好破，原因在什麼？原因是又不能像別的時候，隨便抓人。這是剛剛開始，大戰在即，你隨便亂抓人，抓人抓錯了，這也是個軍心混亂，別人還以為你藉著國難報私仇呢，所以你一定要有確切的證據，所以說軍統就設了一個圈套，在小範圍去宣佈一件什麼事，蔣介石那天要到軍校去做個演講，而且就是讓相關各部門都要去參加。

解說：就在大家靜候蔣介石到來時，學校負責人突然向與會人員宣佈，現在發現一輛汽車混入學校，內有嫌疑人員，憲兵正在搜查，請大家原地不動，聽候新的通知。不一刻，憲兵向學校負責人報告，一輛汽車強行衝出校門。

黃曉峰：結果後來就發現真的有輛車跑了，那麼這個車跑掉的人呢，後來查出來就是汪精衛的機要祕書叫黃浚。

解說：當時學校負責人十分吃驚，他們叮囑憲兵頭目此事要嚴格保密，沒找到證據及公佈真相前，不得向任何人洩露。那麼黃浚是什麼人？他與謀刺蔣介石等一系列重大洩密案又有什麼關係呢？黃浚字秋嶽，福建人，早年曾留學日本，回國後在北洋政府任職，此後又進入南京國民政府，得到行政院長汪精衛的信任，成為掌握最高機密的行政院機要祕書。

黃曉峰：黃浚這個人是有名的才子，十幾歲就出名了，他是日本早稻田大學畢業的，那麼過去給大家一個印象，就是他能寫，有知識，就沒有太去注意說他有一個生活習慣，他很喜歡收藏，他有一個關係很好的藏友，這個人呢是誰呢？是叫須磨彌吉郎，須磨彌吉郎這個人呢，他在現在收藏界都很有名，他是這個全世界收藏齊白石的畫最多的人。

白孟宸(《兵器》雜誌編輯)：須磨這個人自己他本身可能對這個生活，生活品位有一定追求，而且他自己可能也對中國的文化有一定他的看法。

黃曉峰：這麼一個收藏家，他和黃浚同樣的愛收藏的人交朋友，問題還本來是並不大，但是這時候須磨彌吉郎的身份是什麼呢？是這個日本駐南京總領事館的總領事。

解說：後來發生的事證明，須磨彌吉郎正是看中了黃浚的身份，進而利用他與黃浚的共同愛好將其拉下水，從而掌握了國民政府最高機密及蔣介石等政要的行蹤。

薩蘇：他(黃浚)曾經洩露過中國海軍在“八一三事變”前後，準備封鎖長江的這樣的訊息，以至於日軍的軍艦在上游的軍艦和僑民，就提前撤離逃跑那麼蔣介石從南京到上海去視察的時候，他的汽車遭到襲擊，這個洩密最後也查明應該是跟汪精衛的祕書黃浚有關係。

解說：那麼黃浚案最終又是怎樣被徹底破獲的呢？中央軍校逃車案發生後，國民黨情報機關將黃浚列為重點偵測物件，時任憲兵司令的谷正倫祕密成立了偵緝黃案專門小組，通過調查黃浚檔案，發現黃與須磨不但有共同愛好，還是日本早稻田大學的校友，兩人早有來往。但逃車案發生後，兩人的關係卻突然中斷，於是偵黃小組將監視範圍擴大到黃浚周圍的人，終於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黃曉峰：他們接頭有一個方式，就是說黃浚的司機要去一個咖啡館，經常去一個固定的咖啡館，去了咖啡館以後，就把他的帽子掛在衣帽間的鉤上，然後日本領事館也會來一個人到這個咖啡廳，然後那個人喝上一杯咖啡就會走，走的時候就他拿走帽子，拿走的是黃浚的司機，姓王的司機的帽子，然後他留下的那頂帽子一模一樣。

解說：偵黃小組覺得帽子裡有文章，為查明原委，特策劃了一起自行車相撞事故。

黃曉峰：因為日本那個人他是騎著自行車來的，他自行車從小巷子拐，從路上拐的時候，從小巷子走出軍統特務噹給他撞過去，假裝是不小心撞的，一撞兩人翻了，帽子就掉地了，這時候這個邊上也是個軍統的人就裝作警察，就把兩個人按住，就說到底是誰的責任，就耽誤一下，不讓他馬上就把帽子撿起來，這時候有個人就假裝一個路人甲，然後就幫他把帽子撿起來，順便就把帽子裡頭摸了一些，就發現裡面確實是有個紙條，然後就把帽子給他了，這個日本人一看，因為帽子紙條在還在，沒事，戴帽子就走。

解說：就這樣黃浚通敵的證據被拿到手，谷正倫報告蔣介石，蔣決定收網，為抓獲所有涉案人員，偵黃小組又設下了另一個圈套。

黃曉峰：設一個什麼圈套呢，就是說當下次再碰頭的時候，就讓那個服務員就還那個咖啡館，管衣帽間的服務員把裡頭的紙條換了，換成一個什麼？做技術專家他仿那個筆跡又快又像又好。

解說：當時偵黃小組請了一名偽造印信的專家，模仿須磨彌吉郎的筆跡和口吻，偽造了一封須磨給黃浚的信。

黃曉峰：就是說前段的工作日本這邊還滿意，所以說要把你相關的所有這些參與工作的人喊來在什麼一個地方集合，我們有一個表彰。然後這個姓王的司機帽子就戴著拿去給黃浚看了，這黃浚一看就相信了，這個很難做到的，黃浚從事的什麼，是愛收藏的人，愛收藏的人認真跡、假跡是很會認的，這個字一定是非常高階的專家，他才能這樣子寫，結果黃浚居然沒識別出來。說明他這個人馬虎就馬虎在最要命關頭就馬虎了一下。

解說：最終黃浚等人在所謂表彰會上被國民黨情報機關一網打盡，憲兵還當場抓獲了黃浚的兒子。原來黃浚被須磨拉下水後，把同樣曾留學日本回國後在國民政府外交部就職的兒子也拉下了水，父子二人最終以賣國罪被公開槍決。

陳曉楠：黃浚父子被處決之後，事情並未就此完結，事件的另外一個主角日本駐南京總領事須磨彌吉郎被日本外務省調離了中國，趕赴日本駐美國大使館任參事，但是須磨離開中國的時候，在南京的總領館呢留下了一顆炸彈，這顆所謂的炸彈就是一名國民黨軍統安插在日本領事館內的特工。原來在日諜瘋狂活動的同時，中國情報機關也以毒攻毒和日本人展開了一場間諜對攻。當年日軍佔領下的南京曾經發生了震驚全國的金陵投毒案，就是這名潛伏在日本領事館內的軍統特工所為。

解說：1934年須磨彌吉郎到日本駐南京總領館上任，當時他需要招募一名中國廚師。

黃曉峰：這種人呢他一定是要求生活品質很高的那種人，他到了領事館之後呢，他就是說他那個服務人員他精心挑選，別的可以讓日本人自己來擔任，但是有一樣是日本人做不到的，就是說他想吃中國南方的這個菜，那麼他領事館沒辦法給他安排，他就要招一個。

白孟宸：須磨當時在招中國的廚子的時候，他有一些考慮，那麼第一他明確的知道周圍人對他肯定是有這種怨恨的。

解說：為考慮安全，間諜出身的須磨對所招之人提出了幾個條件。一是不懂日文，以防洩密。二是家居南京，以便控制。三是老實勤快，四是相貌端正。

白孟宸：他要求這個廚子，比如說是目不識丁，那麼他的判斷是什麼呢？就是他認為中國最基層的老百姓這些沒有讀過書，沒有文化的人可以通過小恩小惠去收買你，你目不識丁，那麼你心中沒有那麼多主義，可能沒有那麼多愛國思想。

解說：按須磨這一要求，一名叫詹長麟的南京人被介紹到日本總領事管。但須磨不知道詹長麟曾是一名國軍老兵，參加過1932年的“一二八淞滬抗戰”，後因母病才回家閒居。詹長麟到日本總領事館上班沒幾天，國民黨軍統就派人找到他，據詹長麟回憶，當時來人將他約至南京鼓樓旅社二樓的一個空房間，問起她們在日本總領事館內的工作和報酬情況。

黃曉峰：我是幹什麼什麼工作的，我想讓你加入我們這邊，他就跟詹長麟講，如果你不能跟我一夥呢，只有兩個辦法，就把槍拿出來放在這，要麼你打死我，沒人知道是你打死我的，要麼我打死你，就把這個槍放在這，這個詹長麟就(猶豫)，你讓一個廚師做點心的，打死人他也做不到，加上他大概也有愛國的意識，最主要還在這裡頭，後來他就答應了。答應就問那我做什麼？就說不要你做什麼，現在你就是埋在裡頭的一個釘子而已，你就好好表現，好好幹活就行。

解說：詹長麟成為軍統臥底後，把哥哥詹長炳業介紹進領館，兄弟兩人一邊為軍統提供提包，一邊在領事館內兢兢業業、小心謹慎。很快贏得了須磨及其他日本人的信任。

黃曉峰：其實表現很好，結果越來越得到信任，結果這個須磨調走了以後，領事館的人覺得這個人不錯，就把他接著留下了。

解說：1937年12月日軍佔領南軍，成立了以大漢奸梁鴻志等為首的偽維新政府。1939年6月日本外務省次長清水留三郎等訪問南京，這是南京陷落後日本最高級別外交官的來訪，日本駐南京總領事館決定設宴隆重招待。此時須磨已調走，接任總領事的堀公一發柬邀請了包括日本華中派遣軍司令山田乙三中將、偽維新政府行政院長梁鴻志等在內的所有日偽大員。臥底詹長麟立刻將這一訊息上報，軍統決定利用這一機會實施一次毒殺行動。

黃曉峰：結果軍統就給詹長麟下指令，就說讓我下毒，本來這個提出的第一個方言很決絕的，就是說是下毒了以後詹長麟和他們一起吃，然後殉國。這樣子你家裡的人我們就給你全部安排給你多少撫卹金，詹長麟想來想去覺得把我自己吃死了，那個不太好，不願意選擇這種情況，就說能不能我不死，軍統就想不死還是給你救出去。

解說：詹長麟記得，因日本人愛喝酒，軍統決定把毒藥下在酒裡，他把軍統提供的毒藥事先倒在宴會用的黃酒瓶子裡，他後來回憶，“開席之前我把酒端上去，因為是好幾桌，怕不勻，不能讓他們自己倒，我一個一個給他們倒好”。宴會不久就場面大亂，事後重慶出版的《中央日報》這樣報道這次投毒事件。“敵外務省次官清水留三郎日前抵滬赴寧，敵駐寧總領館於十日晚七時設宴歡迎，席間敵偽觥籌交錯，狀甚歡恰。詎料所食黃酒中為已暗至強烈毒汁，敵偽暢飲後立即中毒，均暈倒地上，一時秩序大亂”。

黃曉峰：這個事情你說做成功沒有，做成功了。就是說毒藥也放進去了，這些人也吃了，但是沒成功的一點是什麼呢？沒成功的一點就是說因為它這個量沒想到來那麼多人，它這個量做大了，量做大了以後呢就是平攤到每個人身上的量就少了，死了兩個還都是不重要的，別的都搶救過來了。所以說這個事情，當時是個很大的一個軍統的這個實施的(案子)，也是軍統做的攻擊叫做金陵投毒案。

解說：金陵投毒案發生後，詹氏兄弟遭到通緝，但他們順利逃脫，此事轟動了中日兩國。

黃曉峰：從這個中間看出就是說當須磨在中國的高階成員裡頭尋找這個間諜的時候，我們中國的間諜組織同樣也在他的老窩也安置了，所以這樣子，它是一個你來我往的，這麼一個過程。

解說：據載，抗戰期間除金陵投毒案外，中國情報機關還在日佔區組織多起鋤奸行動，暗殺了上海日本警察頭目赤木親三，刺殺了大漢奸張敬、傅筱庵、張嘯林等，據1941年上海《新申報》刊登的藍衣社在滬所犯案件統計表，僅當年軍統實施的無差別個殺日軍人員行動就達三十五起。在地面鬥法的同時，中日情報機關還在空中展開了一場看不見的暗戰。

趙雲峰(學者)：二戰的時候，無線電的應用已經非常廣泛了，無線電來說情報都是散佈在空氣中的，你有能力你就可以攔截下別人的訊號，通訊情報。但是你有能力能不能去破解那是另外一個事情。這樣就涉及到一個密碼戰的問題。

解說：據美國密碼專家雅德利的回憶錄《中國祕史》記載，抗戰期間日軍對我重慶展開戰略轟炸時，國民政府曾邀請他協助破獲了一起被稱為獨臂大盜的日本間諜案。

薩蘇：在抗戰之中呢，當時的陪都重慶是日軍轟炸的重點目標，包括蔣介石在內，有很多人都發現當時在重慶市內遍佈日本的特務，就是漢奸在活動，他們注意到在重慶的日本特工在朝他的本土發電報，而這個電報始終破譯不出來。於是當時軍統據用重金從美國請來了這個破譯專家雅德利。

解說：雅德利在《中國祕史》中曾詳細記錄了他與所謂多臂大盜的鬥法。

薩蘇：重慶一個大漢奸，說這個人是中國高炮部隊的一個指揮官，綽號獨臂大盜，說這個人本來土匪出身，就一條胳膊，跟他鬥智鬥勇，讓我們看起來更像是傳奇小說，那麼他真正做的是什麼事情呢？我們發現他實際上是破獲了日軍的，當時海軍的重要密碼，就是當時他們想這個密碼為什麼一直破譯不清，最後他發現，在獨臂大盜的辦公里裡面有一本書，這個書呢，賽珍珠的小說，他說這個獨臂大盜一個土匪怎麼會對賽珍珠的小說這麼感興趣呢。最後他意識到這本小說其實就是密碼本。

白孟宸：這個(破譯)實際上對當時中國戰場的這個意義還是蠻大的，因為我們說當時國民政府確實沒有建立比較完整的這種民眾的預警體系。那麼也出現了像十八梯這些相關的這些慘案，所以當時這個軍統系統的情報破譯還是有一定的意義的。

趙雲峰：當時的日本密碼已經超出人力所能破解的範圍，而美國人之所以能夠破解日本密碼，他們在一定程度上已經跨入了資訊時代的早期，他們不光要有人，還應用了早期的計算機。

解說：就在國民黨情報機關與日本間諜鬥法的同時，在中國另一抗戰聖地延安一場反日諜滲透行動也正轟轟烈烈的展開。據載當年日本情報機關為向邊區滲透，曾派人學習馬列主義，以進步面孔打入邊區。1938年中共中央社會部就曾破獲了一起偽裝進步青年，模仿馬克思取名馬克志的日本間諜案。陝甘寧邊區政府還頒佈了《懲治漢奸條例》八路軍各部隊都有鋤奸部，地方政府則成立了鋤奸委員會，連兒童團都盤查路條，以鋤奸防奸。正是在這些看似波瀾不驚實卻驚心動魄的暗戰中，中國終於迎來了抗戰的勝利。

1945年日本投降後，中國掀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清算日諜、日奸行動。曾風雲一時的日本在華間諜谷壽夫、川島芳子以及汪偽特務頭目丁默邨等被中國政府處死。侵華日軍間諜頭子土肥原賢二也在東京審判中被列為甲級戰犯，最終走向了絞刑臺。而黃浚父子間諜案的另一個主角日本駐南京總領事須磨彌吉郎則因轉赴駐美使館上任後發生了“珍珠港事件”，也被列為戰犯。但須磨沒關幾年就被釋放，晚年以收藏自娛。

白孟宸：你像他這個就是收藏了很多齊白石先生的畫，到六十年代的時候還在展出或者說是出版。

黃曉峰：在整個抗日期間，特別是軍統採取了很多的行動，有刺殺的也有情報刺探的，也有破譯密碼的，這樣那樣的出了很多豪傑或者英雄，同樣在日本那邊呢，它好像也出了不少成名的這個人物，也做出了一些他們事實上在某種程度上好像更出格的一些事情。

陳曉楠：從甲午戰爭日本拉開對華情報戰的大幕，直到抗戰勝利之前，日本將軍事進攻和間諜謀略看作是一輛車上的兩個輪子，1945年日本投降之後，這場持續了半個多世紀的中日間諜與反間諜大戰，雖然暫時告一段落，但是兩國之間的情報暗戰卻從未就此止步。據載在新中國成立之後，中國發現了大慶油田，《人民日報》曾經在1964年發表了題為《大慶精神大慶人》的報道，引起了日本人的注意。因為此前日本人一直是懷疑中國在自己的土地上發現了大油田。但是當時大慶油田還屬於國家機密，為此日本開始從公開資料當中搜尋相關的資訊，最後日本情報機構竟然根據鐵人王進喜事蹟宣傳當中的一句話發現了蛛絲馬跡。當時報紙上刊登王進喜在一個叫馬家窯的地方說好大的油海，把石油工業落後的帽子丟到太平洋去。

日本情報人員據此分析出了大慶油田的地理位置。儘管在和平時期日本的情報力量並未削弱，除了日本政府的內閣情報調查室之外，日本防衛廳、自衛隊等等都有自己的情報機構，而其中自衛隊有資料隊和調查隊，這資料隊就是以蒐集國外公開發行的報紙、雜誌、圖書為主，透過字裡行間來挖掘那些有價值的情報。調查隊呢，則是一個反間諜偵察機構，主要的任務就是反間諜、反策反還有防止洩密。這些可以說都應了當年侵華日軍間諜頭子土肥原賢二離開中國的時候套用了一句話，當時他套用《孫子兵法》回顧了自己的間諜生涯，他說，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