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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倡“以儒治國 以佛治心”的耶律楚材簡介

提倡“以儒治國 以佛治心”的耶律楚材簡介

關於出世和入世,古代曾有這樣的說法:出世嚮往禪宗六祖慧能;入世嚮往在遼金宋元之交,對中國文化發展、民族融合做出巨大貢獻的耶律楚材。元朝政權雖然短命,但影響力不可忽視。一個遊牧民族能迅速地統治中原各族,甚至奠定中國今天的版圖,期間關鍵的人物,就是耶律楚材。他曾提出“以佛治心、以儒治國”的主張,對我們當今社會的發展亦有著啟迪。

提倡“以儒治國 以佛治心”的耶律楚材簡介

耶律楚材(公元1190—1244年)又名劉楚材。字晉卿,法名從源,號湛然居士。遼朝東丹王突欲八世孫。世居燕京,精通漢族語言文化,博覽群書,通曉天文、地理、曆法、醫術。原仕金,為開州同知、燕京左右司員外郎。成吉思汗(元太祖)十年(公元1215年),蒙古取燕後,被召用,備受信任。十四年隨大汗西征,常以征伐、治國、安民之道與成吉思汗探討。(有《西遊錄》一卷,記載西征的經歷。)窩闊臺汗(元太宗)即位後,耶律楚材升任中書令,更受器重。國家的軍事政治,大小事務,窩闊臺汗都要先向他請教諮詢,然後才去發號施令。耶律楚材經歷成吉思汗、窩闊臺、乃馬真三朝,均受重用,多有建樹。當時的人們把他與漢蕭何、唐房玄齡相媲美:“公以命世之才,值興王之運,本以廊廟之器,輔之以天人之學,纏綿二紀,開濟兩朝,齎經綸於草昧之初,一制度於安寧之後,自任以天下之重,屹然如砥柱之在中流,用能道濟生靈,視千古為無愧者也。”古今史家多將其譽為蒙古汗國中原政治、經濟、文化制度藍圖的構畫人。由此可見耶律楚材在蒙古統治集團中影響深遠。

耶律楚材出身於漢文化程度較高的契丹貴族家庭,他所接受的系統教育源於儒家思想文化,因而在他一生的政治活動中,其言行始終無法超越儒家思想文化的藩籬。對於自己被委以重任,輔佐蒙古新主,耶律楚材以“治天下匠”自詡,以“安得夔龍立廊廟,扶持堯舜濟斯民”自勉,試圖以自己的價值觀影響蒙古君主,建立一個符合儒家思想的理想政體。當時的理學家們提出:“存天理、滅人慾”,而他提出“以儒治國,以佛治心”,二者有相通之處,卻又有耶律楚材的用心,他為了挽救封建制度的衰落,在試圖尋找一種新的精神支柱。

耶律楚材以恢復儒家思想,作為治國的根本,但他提出了以佛治心,站在究竟終極的層面來指導人生治理國家,這樣的思考不是偶然的,這和他早年學佛密切相關。

金章宗泰和六年,耶律楚材17歲即通過章宗親臨的考試,初入仕途,任金朝開州知縣。到金宣宗貞佑二年首都遷至南京,耶律楚材被留在燕京(今北京),任左右司員外鄖。不久,燕京失守,耶律楚材被困城中,絕糧達六十日之久。後城被攻陷,耶律楚材從此和金政府以及家人失去聯絡。當時,燕京一帶禪道頗盛,禪師甚多,而耶律楚材獨重聖安澄和尚,常去拜訪,而以祖道相叩。他引用古尊宿語錄中所得,與和尚討論。澄和尚偶而點頭嘉許,他便格外得意,以為自己真有所悟。及至蒙古破城,遭受空前憂患,耶律楚材求道之心更加堅毅,遂再以前所得向澄和尚請教。

這時,和尚大翻前案,否定了他從前的見解。耶律楚材十分困惑,問和尚為何出爾反爾。澄和尚告訴他:以前對他認可,是因為當時許多儒者受宋明理學的影響,排斥佛教。而耶律楚材作為年輕的儒者,又擔任要職,對佛教感興趣,從不甚了了的角度,可以肯定他的態度;但若要真的參究什麼是本來面目,了悟佛法的真諦,這個基礎還嫌薄弱,遠遠不夠。所以否定的是他目前的見解。和尚還向他推薦了萬鬆老人,說“萬鬆老人者,宗說精通。宗門大匠,公能見之,自當了公大事。”在澄和尚的指點下,耶律楚材去謁見萬鬆行秀禪師。兩人相見後,機緣相投,甚為契合,耶律楚材從此專事修行:“杜絕人跡,屏斥家務。雖祁寒大暑,無日不參。焚膏繼晷,廢寢忘餐者。幾三年。誤被法恩,謬膺子印。以湛然居士,從源目之。其參學之際,機鋒罔測,變化無窮。巍巍然若萬仞峰,莫可攀仰;滔滔然若萬頃波,莫能涯際。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回視平昔所學,皆塊礫耳。噫!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者。豈虛語哉。”

耶律楚材成為當時第一尊宿萬鬆老人的弟子後,深入經藏,在建議元主施行教化方面,將佛法與世法圓融起來,提出了“以儒治國,以佛治心”的主張。宦海沉浮中,他保持平和覺悟的心態,對元主有著正面積極的影響。

曾有文章記載,耶律楚材得萬鬆教誨,在被圍困期間,意志堅定,與民同苦,人問其精神支柱,他回答說,是“汪洋法海涵養之力”。“湛然居士(耶律楚材的法號)年二十有七,受顯訣於萬鬆。其法忘死生,外身世,譭譽不能動,哀樂不能入。湛然大會其心,精究入神,盡棄宿學,冒寒暑、無晝夜者三年,盡得其道。萬鬆面授衣頌,目之為湛然居士從源。自古宗師,印證公侯,明白四知,無若此者。湛然從是自稱嗣法弟子從源。自古公侯,承稟宗師,明白四知,亦無若此者。萬鬆一日過其門,見執菜根蘸油鹽,飯脫粟。萬鬆曰:“子不太儉乎?”曰:“圍閉京城,絕粒六十日。”守職如恆,人無知者。以至扈從西征六萬餘里,歷艱險,困行役,而志不少沮;跨崑崙,瞰瀚海,而志不加大。客問其故。而曰:“汪洋法海涵養之力也。”

耶律楚材從佛法汲取力量,深知佛法的智慧和魅力,在國內極力推崇佛法。一個國家是否強大,要看國民素質的高低。國民素質的提高來自正確的教化。而教化眾生,啟發眾生的究竟思想,是佛法。《西遊錄》中說:“甚哉,生民之難治也!速於為惡,緩於從善(學習作惡快得很,學習為善則慢得很)。急導以善道,猶恐不悛其惡,何況遷延而有所需者乎?速以能仁(釋迦牟尼)不殺、不欺、不盜、不淫、因果之誡,化其心;以老氏慈、儉、自然之道,化其跡;以吾夫子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名教,化其身。使三聖人之道,若權衡然,行之於民,則民之歸化,將若草之靡風,水之走下矣。然後上策於朝廷,請定製度、議禮樂、立宗廟、建宮室、創學校、設科舉、拔隱逸、訪遺老、舉賢良、求方正、勸農桑、抑遊惰、省刑罰、薄賦斂、尚名節、斥縱橫、去冗員、黜酷吏、崇孝悌、賑困窮。若然,則指太平若運掌之易也。”耶律楚材早就認識到,社會的和諧、天下的太平需要百姓對佛法要有認識,要學習佛法中的智慧,運用這些智慧來解決問題。

在耶律楚材的影響下,朝野奉佛者甚多。加上他推行仁政,化解了元朝苛政,造福黎民。元主西征之前,有司上奏,建議徵調五臺山等地僧徒中能咒術、通武略、有膂力者,組成一支隊伍,隨軍西征。楚材居士上諫元主說:“釋氏之高行者,必守不殺戒,奉慈忍行。故有危身不證鵝珠、守死不拔生草者。法王法令,拳拳奉行,雖死不犯。用之從兵,豈其宜哉!其不循法律者,必無志行。在彼既違佛旨,在此豈忠王事?故皆不可從王師也。”元主納諫,改弦更張。

後來,大夫蕭守中又上奏元主,要求廢除佛教僧團,理由是:“沙門不徵不役,安坐而食,耗國累民,必此類矣,請除之!”楚材居士為佛教辯護說:“人之生也有天命焉,人力所不能奪與者也。世有辛苦而飢餓者,有安逸而飽足者,修短苦樂,壽夭窮通,萬狀不齊,雖孔明之智,項羽之勇,顏回之賢,仲尼之聖,亦不能移其毫髮,豈彼沙門能窮吾民、耗吾國耶?故萬世之在天下,天與則生,天奪則死,沙門亦天地間一物耳,其亦天養之也。天且宥之,子獨不容,隘亦甚矣!”。

耶律楚材的“以儒治國,以佛治心”思想在《西遊錄》中便有所體現:“以吾夫子之道治天下,以吾佛之教治人心。”而在《寄用之侍郎》中,他說:“窮理盡性莫尚佛法,濟世安民莫如孔教。則我行宣尼之常道,舍我則樂釋氏之真如。”在給自己的恩師的信(《寄萬鬆老人書》)中,他寫道:“治天下之道為治心之所兼耳”,意即先治心、後治國,佛教才是治國根本。儘管如此,他的思想還是受到師父萬鬆老人的批評,老人說這是“屈佛道以徇儒情”。耶律楚材卻不這麼認為,他以這種思想來接引更多儒士,最後令他們導歸佛教。他向萬鬆老人解釋說“屈佛道以徇儒情者,此亦弟子之行權也,……雖然,非屈佛道也,是道不足以治心,僅能治天下,則為道之餘滓矣!”(卷十三《寄萬鬆老人書》)又認為“渝及弟子,以儒治國,以佛治心之語。楚材破二作三,屈佛道以殉儒情者,此亦弟子之行權也。教不云乎?無為小乘人而說大乘法,弟子亦謂舉世皆黃能,任公之餌不足投也。故以是語餌東教之庸儒,為通道之漸焉。”在耶律楚材看來,“以儒治國,以佛治心”如同魚餌一般,是緩和三教之間矛盾關係的一個善巧,給儒士們讓一個臺階,最終都是要以佛法來做心行的指導。這是他英明的一招。

耶律楚材自小受佛教的影響和薰陶,他說自己“餘幼而喜佛,蓋天性也。”成人之後又在佛門學習三年,受到佛教思想的嚴格訓練。這與一般漢族文人士大夫以接受儒家思想訓練為主為先是不同的。他受法乳滋養,也用佛子言行報效。他一生精通佛法,雖位至大臣,卻並不以做官為目的,時時處處以救國救民為急務。為了阻止元軍燒殺汴梁,因正諫不能令元太祖信服接受,就以“奇巧厚藏”的物慾之餌,打動了元太祖的心,使汴梁躲過屠城之災,至於逃俘免究,更保全了不知凡幾的人命。耶律楚材的功德,不僅如此,蒙古人初入中原,原本號稱要殺盡漢人,把中原變為牧場,幸而耶律楚材深明佛法,諫止殺機。究其源頭,是佛法的慈悲和智慧指導了他的作為,也因此,楚材居士進入歷史的視野,成為一代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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