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祕蔣介石宋美齡的婚姻究竟有多少政治泡沫？

1927年12月1日，蔣介石與宋美齡在上海舉行婚禮，一段見證以後中國近半個世紀風雲變幻的婚姻自此而始。由於他們身在當時的顯赫的政治地位，因此，這一樁婚姻打一開始，就被人們認為是不平凡的政治婚姻，以至於直到八十二年後的今天還為人們所津津樂道。那麼，這樁影響中國近半個世紀的婚姻是“權力和財勢的結盟”的政治聯姻，還是上流社會男歡女愛的愛情結晶？或者既有政治聯姻的因素，也有愛情結晶的成分？這其中究竟有多少難以說得清楚的政治泡沫呢？

六年前，宋美齡在美國逝世，悼念文章鋪天蓋地，罕見哀榮的背後透露出人們對這位民國第一夫人的重新審視。因此，許多人在如何看待宋美齡與蔣介石的婚姻問題上，開始了見仁見智的爭論。本來不應一味地求同，何況國共兩黨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局面來之不易，各抒己見讓人看到了社會的大度和寬容。這裡擷取了有關蔣宋婚姻歷史資料，以揭開這樁影響中國近半個世紀走向的非常婚姻的神祕面紗。

宋美齡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傳教士家庭。這個家庭的引人注目，是從與孫中山的特殊關係開始的。其父宋耀如是孫中山的朋友;大女兒藹齡是孫中山“二次革命”失敗後流亡日本期間的祕書，當她與正在東京基督教青年會工作的孔祥熙結婚之時，便推薦了二妹慶齡代理她的工作，促成了一樁歷時十年眾所周知的革命婚姻。當然，如果是美齡不是這個革命新貴家族中的一員，不管她長得如何漂亮乖巧，蔣總司令如何喜新厭舊，也不一定會拋棄美麗不亞於美齡，而賢惠體貼則無法比擬的“國民革命”年代的陳潔如的。直到二十世紀六十年代，蔣介石在給分手已三十載的陳潔如的信中仍然一往情深：“曩昔風雨同舟的日子裡，所受照拂，未嘗須臾去懷。”蔣介石拋棄結婚七載年僅二十一歲的太太去迎娶三十歲的宋美齡，顯然出自強烈的功利動機。這無疑讓人看到了蔣宋結合是政治婚姻的端倪。

但是，這樁政治聯姻既不是像有的人所說的是“中美合作”的結晶，也不是一些人口中的這是與江浙財團結親的傳言，比較準確地解釋是當時的孫中山是一筆巨大的無形資產。早已以“總理”繼承者自居，已掌握了精銳的“黨軍”但暫時受到排擠，冀圖全面、牢固控制黨政軍大權的蔣介石，如能與孫夫人如此美麗、活潑、飽受美國教育的妹妹結合，不是如虎添翼嗎？

不能忽視的是，不但蔣介石需要宋美齡，而且孫文逝世後，孔、宋家族也需要依傍大權在握的蔣介石。宋氏姐妹明知“介石那討人厭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宋美齡還是願意告別情郎，投懷送抱，其原因用何香凝在北伐前的話來說就是：“介石已經是廣州最重要的人物，也是一個引人垂涎的獵物。”宋氏姐妹早已虎視眈眈蓄謀奪取了。否則，宋美齡為何要不顧宋太夫人、宋慶齡、宋子文的強烈反對而執意要與蔣介石成婚呢？

其實，蔣宋結合，基於蔣介石對宋美齡的真誠愛慕和長達五年之久的不懈追求。蔣介石第一次見到宋美齡，是1922年12月宋子文在上海莫利愛路，即今天的香山路孫中山家裡舉辦的社群基督教晚會。在晚會上，蔣一見宋美齡，立即被她的青春容貌、雍容華貴的氣質所吸引，愛慕之心，油然而生。蔣當即決定對這位美國學成歸來的新女性展開攻勢。雙方有所交談，並且相互交換了地址、電話等聯絡方式。

不久，蔣介石向孫中山透露了自己的一見鍾情，希望孫中山居間介紹，並稱自己與原配毛福梅已經離異，與侍妾姚冶誠斷絕關係，卻沒有提到才新婚一年的第三任妻子陳潔如。孫中山對蔣本有好感與信任，表示此事需要和夫人宋慶齡商量，徵詢她的意見。不料宋慶齡堅決反對小妹與蔣結合，據說她寧可看到美齡死，也不願她嫁給蔣介石。孫中山為蔣撮合之事由此告吹。

蔣介石並不死心。1927年，當他擔任北伐軍總司令，率軍攻下上海並發動“四一二”政變，權勢達於鼎盛後，自以為事業有成，便於4月底5月初，拜訪了位於西摩路，即今天的陝西北路的宋宅，再次與宋美齡相會。這一次，他底氣十足地向宋美齡表達了自己的愛慕之情，而且正式提出了求婚要求。宋美齡儘管心有所動，但表示必須徵得母親同意。宋家事後開家庭會議討論，倪桂珍以蔣介石已結過婚，又不信基督教而斷然否決。大姐宋藹齡則支援小妹與蔣結合。徵詢宋慶齡與宋子文，不用說當然也持反對態度。於是聯姻一事便擱置下來。

後來，蔣介石因寧漢分裂，被迫下野，跑到奉化雪竇寺聊避世事。但他愛宋美齡心切，不停寫情書追求宋美齡。蔣在一封情書中說，自己已無意政治活動，並檢討以往對功業叱吒自喜，無異夢幻，大有不堪回首之嘆。按之當時南京方面有不少人希望蔣復出併為之多方奔走的實情，蔣這些話似有故作姿態之嫌。他對下野並不甘心，決非心如止水。這或許是蔣以悲情打動宋美齡芳心的一種追求技巧，所以信末以自己當下的不堪處境，試探宋美齡的意向，耍了一點小伎倆，“不知舉世所拋之下野武人，女士視之，謂如何耳？”

宋美齡對蔣介石也是一見鍾情。她於1933年在重慶時曾對人談起和蔣婚戀的經過，說她為什麼愛上蔣介石，最根本的原因是她自幼就崇拜英雄。她多次聽到二姐夫孫中山誇獎蔣介石，說他是個了不起的人才。當她在孫中山家裡第一次遇見蔣介石時，就感到他確實是個英雄人物，而且比二姐夫長得英俊。因此她當即給予青睞，假以辭色，幾度用上海話和他接談，並應蔣的要求，告訴了家庭地址和電話號碼。後來，她母親過生日，是她電話邀請蔣來家做客的。她說她的婚姻決不是大姐宋藹齡促成與包辦的，自始至終是自己主動的。

由此可知，蔣宋結合主要是出自宋美齡自己的主意。宋美齡這種心態和婚姻自主的表現，就她少女時代在美國接受的文化背景來說，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美國好萊塢電影的永恆主題，就是英雄和美人。作為一個在美國接受教育的新女性，在對待異性追求上，重視自己選擇，不為父母之命的傳統所束縛，敢愛、敢表白，完全合理，也完全正常。

蔣介石的不懈追求終於有了結果。1927年9月，他從奉化回到上海，與心已歸屬的宋美齡相會。9月16日，由宋藹齡出面，在西摩路宋宅舉行中外記者招待會，正式向各界宣佈兩人已經定情，將喜結連理。9月28日，蔣介石自上海啟程出訪日本。在宋子文陪同下，他去有馬溫泉拜會了在此地休養的宋母倪桂珍，徵求老人家對自己與宋美齡婚事的意見。倪桂珍已被女兒說服放棄了原先的成見，表示同意。蔣介石興奮異常，回到下榻的旅社，情不自禁地對旅社老闆娘說：“成功了！婚約成功了！”

1927年12月1日，蔣宋在上海結婚。當天，先在宋宅舉行了簡約的教會婚禮，由主教餘日章為主婚人。然後在大華飯店舉行盛大豪華的世俗婚禮，來賓雲集，各界名流鹹與。陶醉在鮮花美酒中的蔣介石，看著身披婚紗的宋美齡姍姍而出，忍不住由衷感嘆：“平生未有之愛情，於此一時間並現，不知餘身置何處矣。”

蔣宋聯姻之後，緋聞纏身的蔣介石在宋美齡的柔情體貼下，逐步地改邪歸正。在與宋美齡相濡以沫的漫長歲月裡，蔣介石的私生活沒有緋聞，比之那些手握重權的新舊軍閥，實在值得稱讚。同時，蔣介石自婚後，在飲食起居方面也一改以往奢靡，自奉甚廉。

蔣介石的這些變化，除了政治需要外，與宋美齡的關愛、薰染不無關係。宋不僅在生活上對蔣傾心照顧，而且在公開場合，以其端莊凝重、體貼入微，給蔣扎足了“臺型”，造成了一對賢伉儷的公關形象。所以抗戰初期，《申報》對宋有“相夫賢德”的評語。即使是當初反對蔣宋結合的宋慶齡，在1940年時也說過：他們“一開始並無愛情可言，不過我想他們現在已有了愛情，美齡真心誠意愛他，蔣也真心誠意愛她。如果沒有美齡，蔣會變得更糟。”。由此可以想見，蔣介石的一生是離不開宋美齡的。

其實，在1948年以前，蔣介石大部分時間並不是法定的國家元首。他的主要職務一直是國民革命軍總司令或軍事委員會委員長等軍職，加上國民黨中央的執委或主席之類的頭銜，但是人人都知道大權在蔣介石手上，不管名份如何，宋美齡是實際的第一夫人。1948年之後，蔣介石當上了總統，宋美齡更是名正言順的第一夫人了。

環顧世界各國，第一夫人大都熱心公益事業，樹立親民形象，為夫君廣結善緣。除了履行這些傳統職責外，宋美齡這位“第一夫人”與眾不同的地方，在於她還積極參與了不少重要的國務活動。評價她的這些活動，同評價一切政治人物一樣，只能有一個標準：是否有利於中國推進民主、自由、法治、現代化，維護國家獨立。

西安事變的應對是宋美齡至今仍被人們交口稱讚的一件大事。當時中國面臨的歷史任務之一，是抗擊日本侵略，維護國家獨立和領土主權完整。張學良冒著生命危險，逼蔣抗日，義薄雲天。這是迫不得已的對付獨裁者的辦法。當時國民黨內以何應欽為代表的一派，主張軍事解決，實際要把蔣介石推向死地。共產黨內也有好些重要人物贊成把蔣介石殺掉。這些極端主張要是付諸實施，只能導致中國更加激烈的內戰，而讓日本侵略者得利。斯大林、共產國際糾正了中共的錯誤主張，而在南京的宋美齡和國民黨其他一些領袖則制止了何應欽的錯誤，毅然帶領一批官員飛赴西安，在各方之間斡旋，促進了這一事件和平解決，為各派攜手準備抗日戰爭立了一大功。但是，蔣介石對張學良的長期監禁，卻使宋美齡無可奈何的屈服。

慰勞軍隊，歷來是各國第一夫人和婦女領袖們的工作。宋美齡的可貴之處，是不顧危險，到戰火紛飛的陣地慰問將士。1932年10月12日為到前沿陣地慰問淞滬抗戰的士兵，她在車禍中受傷，斷了幾根肋骨，仍然堅持把慰問品送到前沿陣地並向士兵發表了演說。這樣的英勇行為難能可貴。

令人更為動容的是她不避險阻、深入實際的作風。1945年中蘇條約訂立，接著國民政府和新疆鬧獨立的所謂東土耳其斯坦運動達成和平協議，國民黨中央對要不要批准這個和平協議意見嚴重分歧。為解決這個問題，1946年春節期間，宋美齡單槍匹馬微服出塞，飛到在蘇聯支援操縱下民族矛盾極為尖銳的新疆，避開當地政府官員，冒著很大風險，在迪化，也就是今天的烏魯木齊和瑪納斯河畔，直接體察實際情況，聽取各方意見。她所收集的情況，為國民黨中央批准《新疆和平條款》作出比較符合實際的和平解決新疆問題的決策提供了依據。從而為避免矛盾惡化，有利於保持領土完整。在這次十分驚險的旅程中，人們看到的不是出身富裕家庭的嬌貴小姐，而是一位敢作敢為的現代女性。

不過，宋美齡無法超越蔣介石、國民黨威權統治體制，而且是這個體制的一根支柱。忘記這一根本點，就無法比較準確勾勒她的形象。蔣介石視軍隊為命根子;宋美齡也與軍隊關係密切。辦勵志社，即軍官俱樂部、遺族學校，卓有成效。但有一件奇事：抗日戰爭前，宋美齡曾經出任航空委員會的祕書長，為組建中國空軍出力！一個對空軍毫無所知的女人擔任這個職務，當然是由於夫貴妻榮的結果。“但是，當端納和蔣夫人向他揭露空軍的勒索醜聞時，蔣介石又拒不清除那些不誠實的人，聲稱那樣會使他失去一支空軍。”於是，宋美齡只好黯然辭職。

權力不受民主、法治約束，加上中國傳統文化特別重視親友關係的羈絆，是威權統治下的中國貪汙屢禁不絕的根本原因，而且腐敗的主要根源和最大危險往往在最高層。“宋美齡愛權”，從抗日戰爭開始，她也成了玩弄權力包庇親友的高手。孔祥熙一家和宋子文等人，是抗戰時期和戰後弄權貪汙的眾矢之的。但他們特別是孔祥熙及其子女卻一再受到宋美齡的包庇。例如，1948年，蔣經國奉命到上海“打虎”，當查封孔家的楊子公司之際，人心為之一振，為這次演出增加一筆壯烈色彩。可是，孔令侃到南京向阿姨、宋美齡求救，這位第一夫人迫使蔣介石出面訓斥小蔣，蔣經國被迫辭職，演出嘎然終止！

抗日戰爭爆發後，她積極參與對外宣傳，撰寫文章，發表廣播演說，揭露日寇，呼籲支援中國。僅憑以上兩點，已經足以成為出色的“第一夫人”;而三次重大外交活動，更使她聲譽鵲起。人們至今津津樂道的是1943年她在美國的活動。1942年11月27日至1943年6月，宋美齡歷時七個月的北美之旅，先是治病，1943年2月17日開始公開活動，18日分別在美國參眾兩院發表的演說，贏得了巨大的讚譽。但是，宋美齡在中美外交上的活動，不過是這個大框架下的小插曲。無論她多麼賣力和能言善辯，也改變不了這個基本格局。

綜上所述，不難看出，蔣介石和宋美齡的婚姻其實是那個時代的產物，既是政治使然，也是愛情需要。蔣介石離不開宋美齡，宋美齡也離不開蔣介石，如果僅僅認為蔣宋聯姻只是一樁純粹的政治婚姻，恐怕就有些偏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