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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史上惟一獲得“皇帝”名號的宦官是誰?

中國歷史上惟一獲得“皇帝”名號的宦官是誰?

東漢後期的清流派名士是一群非常特殊的人。他們身無分文,卻不必為衣食發愁。他們不是權貴,卻能讓權貴屈尊。

中國歷史上惟一獲得“皇帝”名號的宦官是誰?

皇甫規,字威明,出身於 西北豪強,官至度遼將軍,是東漢後期最著名的將軍之一。他不怕勇猛的羌人,不怕權勢遮天的宦官,唯獨懼怕名士。解甲歸鄉之後,有一位曾經擔任雁門太守的同 鄉前來拜訪,皇甫規非常冷淡地把人家打發走了。有一天,一個名叫王符的年輕書生登門求見,皇甫將軍“驚遽而起,衣不及帶,屣履出迎”,原因很簡單:王符是 清流派的名士。

漢末梟雄曹操也曾經以這種狼狽倉皇卻極見熱情的方式對待從袁紹那邊前來投奔的許攸,人們都認為這是曹操有求於許攸,其實還有 一個重要原因:許攸是一個大名士。在那個清流名士牛氣沖天的時代,得罪了名士,就會招來非議,失去人心,等於自毀前程。史書描述說:名士們“危言深論,不 隱豪強。自公卿以下,莫不畏其貶議,屣履到門”。

名士的清議言論具有如此大的能量,這是東漢後期特有的現象,放眼中國古代封建王朝,稱得上 是絕無僅有。東漢後期的“清議”,本質上是一種社會輿論。製造輿論的主體是清流派士大夫,外戚、宦官以及碌碌無為的官僚都是“清議”批判的物件,正直忠 義、勇於任事的名士和官僚則成為“清議”褒揚的物件。

曹騰,擁立漢桓帝劉志為帝、中國歷史上唯一一位被追封為皇帝的宦官

東漢“清議”對宦官群體的批判和抨擊最為嚴厲。“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嘆息痛恨於桓、靈也。”諸葛亮在《出師表》中痛斥的“小人”,主要是外戚與宦官,而尤以宦官為最。

男子去勢,在宮中服侍皇帝與后妃,俗稱為宦官。宦官不是中國獨有的現象,古代的埃及、波斯王宮中也使用宦官。《史記》的作者司馬遷即以宦官的身份擔任中書 令。東漢在皇宮外培養了一個龐大的士大夫群體,在皇宮內則豢養了一個同樣可觀的宦官群體。到東漢後期,宦官人數已經達到兩千多人。歷史研究發現,最早的閹 割術出現在商代,從那時起就有閹人,中國的宦官早在夏商時期就已經出現,他們大多是奴隸、罪犯,在宮廷中做一些基本的“家務”。

東漢宦官深 度干預政事,大約始自順帝劉保時期;到桓帝劉志、靈帝劉巨集統治期間,宦官的權勢發展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成為東漢後期政治舞臺上的主角。延熹二年(159 年),桓帝藉助宦官的力量,剷除了權傾一時的外戚樑冀,單超、曹騰、具瑗等宦官因功封侯,東漢進入了宦官專權的年代。

漢靈帝最寵幸的宦官是 張讓與趙忠。他曾公開宣稱:“張常侍是我父,趙常侍是我母。”這些宦官倚仗著皇帝的寵幸,手握王爵,口含天憲,上下其手,左右朝政。他們深居宮廷,但是他 們的親朋故舊與附勢之徒在京師內外遍佈要津,飛揚跋扈,為非作歹,形成了一個強大的勢力網。“舉動回山海,呼吸變霜露”,史書以此形容宦官集團的權勢。

曹騰是東漢後期地位最為顯赫的宦官之一。他侍候過四任皇帝,在宮廷中供職三十年之久,被封為費亭侯,官至大長秋,成為最受皇帝信任的政治顧問。曹騰死後,養 子曹嵩承襲了爵位,得到了太尉這樣的高官。曹嵩之子曹操少時放蕩不羈、品行不修,二十出頭就進入了官場。如果沒有宦官祖父曹騰提供的蔭澤,這個亂世梟雄未 必能夠成為漢朝江山的顛覆者。後來,曹魏政權追尊曹騰為“高皇帝”,曹騰也就成了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獲得“皇帝”名號的宦官。在史家的筆下,曹騰還算是一 個比較正派的宦官。一個正派的宦官尚且具有如此能量,其他宦官的情形就可想而知了。

“望之不似人身,相之不似人面,聽之不似人聲,察之不近 人情”,這是明末清初的唐甄在《潛書》中描繪的宦官形象。在正統觀念中,這些失去了男人根本的“異類”,乃是天刑之人、刀鋸之餘,只適合做些僕庸雜役的瑣 事,根本不具備登上廟堂的資格。在東漢士大夫看來,宦官乃萬惡之源,國家的種種不幸,都與宦官當權有關係。不剷除這些害群之馬,漢家就命運堪憂。

永康元年(167年)的冬天,寒冷異常。但是遭到禁錮的黨人卻分明嗅到了春天的氣息。十二月,昏聵無能的漢桓帝駕鶴西去,年僅十三歲的劉巨集即位,這就是漢靈 帝。朝廷重臣重新洗牌,清流派領袖竇武與陳蕃受到重用。大將軍竇武是靈帝竇太后的父親,為人謙遜好學,不但沒有外戚的種種劣習,反而具有為漢末名士所推崇 的種種美德。太傅陳蕃則以正直不阿著稱,一向被視為士大夫的楷模。他們二人執掌大權,讓人們看到了大漢重整朝綱的希望。東漢中期以來,統治階級內部逐漸形 成了外戚、宦官和清流派士大夫官僚三個營壘分明的政治集團。如今,外戚與清流派官員結成了同盟,宦官的末日還會遠嗎?

漢帝國的歷史已經證明,一旦外戚與士大夫聯起手來,就會形成一把無堅不摧的巨型鐵鉗。公元前74年,外戚霍光和士大夫一起完成了更換皇帝的壯舉;8年,外戚王莽在士大夫的鼓 噪下,活生生地把劉家的漢朝變成了王家的新朝。在很多人看來,用這把巨型鐵鉗來對付一群閹豎宦官,實在是易如反掌。然而,在168年的政治搏殺中,這把曾 經令人膽寒的巨型鐵鉗卻莫名其妙地生鏽了。

靈帝建寧元年(168年)五月的一天,洛陽上空出現了日食景象,朝野上下驚恐不安。在漢朝人的觀 念中,這是上天對天子施政不當所做出的譴告。竇武、陳蕃等立刻藉機上奏,說宦官干政招致天怒人怨,必須將他們統統革職,全部繩之以法。八月,他們完成了京 畿地區的警備部署之後,再次上奏,要求立刻誅殺宦官首領曹節等人。最後的大清算馬上就要開始了。

宦官被逼到了絕路之上。桓帝的駕崩,已經使 他們產生了痛失靠山的危機感;李膺、杜密等黨人的復出,更使他們坐立不安。但他們並不準備坐以待斃。他們像鷹爪下的狡兔一樣,保持著高度警覺,隨時準備給 對手致命一擊。竇武和陳蕃等人被即將到來的勝利衝昏了頭腦。他們忘了,宦官手裡還掌握著最後的籌碼——皇帝和太后。

中國歷史上惟一獲得“皇帝”名號的宦官是誰

竇武,與劉淑、陳蕃合稱“三君”。

誅殺宦官的奏章是呈送竇太后親閱的,可是宦官當晚就偷窺到了那些殺氣騰騰的文字。一些平素並無不端行為的宦官顯然被激怒了,他們怒吼道:“為非作歹的宦官固 然該殺,可是我們這些人並無罪過,為何也要被族滅!”同仇敵愾的宦官們連夜行動起來。他們軟禁了竇太后,把漢靈帝劫持到德陽殿,又以天子和太后的名義釋出 平亂詔令。竇武倉促之中召集北軍五校尉應戰,無奈他的士卒不敢攻擊皇帝的羽林軍,紛紛倒戈。竇武兵敗被圍,被迫自殺。最為悲烈的一幕隨即上演。八十多歲的 太傅陳蕃驚聞宮廷政變、竇武捐軀,不但沒有退卻,反而率領門生、屬吏八十多人衝入皇宮承明門,如飛蛾投火般進行了最後的抗爭,最終被害。

陳 蕃,字仲舉,汝南郡平輿縣(今河南平輿)人,少年時就有巨集圖大志。據說,在他十歲那年,父親的一位老友薛勤前來拜訪,見庭舍髒亂,就說:“你為什麼不把屋 子打掃乾淨來招待客人呢?”陳蕃回答說:“大丈夫應當掃除天下汙垢,哪能關心區區一間小屋呢?”這位一生盡忠的老臣,終於以死捍衛了自己“不畏強禦”的高 節,但卻沒能實現“掃除天下”的大志。千餘年來,“掃天下”與“掃一屋”何者重要,始終是科場考試的重要命題。假如陳太傅和竇大將軍能夠更加周密細緻一 些,以“掃一屋”的態度來“掃天下”,也許這悲劇就不會上演了。只是歷史容不得假設。

天下,是漢家的天下,天下的主人姓劉。如果主人像泥鰍 一樣離不開汙泥而陳蕃們仍然執意要掃除這汙泥,那麼被掃除的只能是陳蕃們自己。在東漢後期的專制政治體系中,皇權的行使離不開宦官。深度打擊宦官,勢必會 傷及皇帝。傷及皇帝,就是犯上作亂、大逆不道。所謂“投鼠忌器”,就是這個道理。陳蕃、竇武和清流派士大夫的悲劇,也正是由此而來。

竇武、 陳蕃結成的反宦官集團被宦官集團輕鬆擊敗,原因是多方面的。他們以簡單粗暴的方式把所有宦官作為打擊物件,不但引起了竇太后的反感,還使原本彼此不睦的宦 官們團結起來。還有一點很重要:竇武之死,固然是由於事起倉促;而陳蕃赴難的過程中,卻沒有得到多少士大夫的援助。顯然,清流派這個群體並不是官僚隊伍的 主流,他們與普通官僚之間存在著不小的距離。在此前此後的黨錮系列事件中,很多官吏落井下石、坑害黨人,也說明了這一點。無論如何,反宦官行動的最終失 敗,使朝綱昏暗的東漢王朝失去了一個最好的內部調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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