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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毅之士田豐 不應被遺忘的謀士

剛毅之士田豐 不應被遺忘的謀士

東漢末年,政局迭蕩,群雄紛爭。其間,不僅各類英雄豪傑層出不窮,演出了一幕幕爭霸天下的活劇,而且還出現了眾多的謀略之士,他們各為其主,互相鬥智,給當時歷史增添了奇妙的色彩。其中如荀彧、郭嘉、諸葛亮、魯肅等,其聲名至今仍廣為流傳。但也有不少傑出的謀士運計雖奇,但所託非人,終致事蹟失載,埋沒無聞了。這類人物恐以袁紹之謀士田豐、沮授最為典型。

剛毅之士田豐 不應被遺忘的謀士

一、據《三國志·袁紹傳》(下文引該書不另注)注引《先賢行狀》記載:“豐字元皓,鉅鹿人,或雲勃海人。豐天姿瑰傑,權略多奇,少喪親,居喪盡哀,日月雖過,笑不至矧。博覽多識,名重州黨。初闢太尉府,舉茂才,遷侍御史。閹官擅朝,英賢被害,豐乃棄官歸家。”這是有關田豐早年行跡唯一完整的記載。田豐生不逢時,處於王權中衰,世事紛擾的亂世。當時腐朽的宦官集團與士大夫勢力間展開了長期而激烈的較量,對宦官的態度如何,是當時評價士人高下的主要標準。桓、靈之間,宦官憑藉皇權的威力,興起兩次“黨錮之禍”,不少士人領袖被誅殺、禁錮。田豐正在洛陽任職,其態度如何呢?所謂“閹官擅朝,英賢被害,豐乃棄官歸家”,表明他雖沒有直接參與反宦官的鬥爭,但顯然是站在士大夫一邊的,其“棄官歸家”,便是對宦官專權的抗議。

中平六年(189),袁紹剿滅宦官勢力,但勝利果實被關西軍閥董卓竊取。為籠絡人心,董卓一開始曾在朝廷內外“顯拔幽滯”,起用士人代表,韓馥被委為冀州牧,冀州主要的士人如田豐、沮授、審配等都應闢入幕。韓馥為潁川人,對冀州地方勢力懷有疑慮,於是起用河南故人,還曾專門派人回潁川援請士人入鄴,而對冀州士人則加以壓制。韓馥的這種政策,直接引起了冀州士人的倒幕活動。

當時割據冀州有不少優越條件,如受戰禍破壞程度輕,人口較眾,儲備也豐,故稱“夫冀州,天下之重資也”。韓馥能否佔為己有,取決於地方士人的支援程度。從冀州士人的角度而言,他們選擇的軍政首領應具有一定的才能與聲望,而韓馥“素性恇怯”,人稱“庸才”,不可能穩定冀州局勢,進而圖謀發展。此時,袁紹奔河北,領勃海郡太守,領導關東地區的反董卓戰爭,被推為盟主。袁紹家族自高祖袁安以下“四世三公,由是權傾天下,紹有姿貌威容,能折節下士,士多附之”。董卓西遷後,袁紹迫韓馥讓位,冀州士人多應之。田豐為當地士人代表,袁紹“卑辭厚幣以招致豐,豐以王室多難,志存匡救,乃應紹命”(注引《先賢行狀》)。

二、漢獻帝初平二年(191),袁紹登上冀州牧位之後,為鞏固統治基礎,曾一度重用冀州士人,田豐、沮授、審配等主要人物都被辟舉,“甚見器重”,成為袁紹幕中主要僚佐。

冀州士人也希望借重袁紹之威名和聲望,穩定河北局勢。為此,沮授在其對策中為其明確規劃了發展前景及其步驟與條件,概而言之就是穩定冀州、控制河北,創造條件以兼併河南。田豐是這一戰略規劃的主要執行者。平定冀州和河北地區,主要的對手是幽州軍閥公孫瓚和黃巾餘部“黑山賊”。

田豐屢隨袁紹出征,為其籌畫,史稱“紹用豐謀,以平公孫瓚”(同上),反映了他的功績。及至建安年間,袁紹控制了冀、青、幽、並四州,實現了“橫大河之北,合四州之眾”的戰略構想,下一步便是進行用兵河南的戰略轉移了。但田豐、沮授在為袁紹制定發展戰略時曾指出,實現這一戰略轉變必須具備一個重要條件,即迎奉漢獻帝,取得“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輿論優勢。沮授在初平二年(191)的對策中明確提出了這一點,與此同時,田豐也“勸紹迎天子,紹不納”(同上)。這一謀略在當時確是深謀遠慮,比曹操集團荀彧的提議早了三四年。他們在局勢最混亂的時候,已經洞悉了歷史必然歸於統一的趨勢,並提出了一整套切合實際的戰略和戰術,應該說,他們是歷史上傑出的謀略家。

令人遺憾的是,袁紹沒有采納這一建議,利用有利時機將漢獻帝迎奉至鄴城,從而鑄成了無可挽回的錯誤。我們知道,漢朝統治了數百年,加上當時儒學興盛,士人重名節。

在這種時代背景下,誰搶先控制漢獻帝,打出興復漢室的旗號,便會取得王者之師的地位。袁紹之所以錯失良機,主要是急於稱帝的心理在作祟,以致利令智昏。他以為“若迎天子以自近,動輒表聞,從之則權輕,違之則拒命,非計之善也”(注引《獻帝傳》),並公開進行稱帝的嘗試,因“眾情未同”而作罷。從局勢發展情況看,建安元年(196)漢獻帝都許,可以說是袁、曹兩大軍事集團的轉折點。

曹操“收河南地,關中皆附”,斥責袁紹“專自樹黨,不聞勤王之師,而但相擅討伐”。這時袁紹始覺問題的嚴重性,“乃欲移天子以自近,使說曹操以許下埤溼,洛陽殘破,宜徙鄄城,以就全實”。但這簡直是異想天開,理所當然地遭到了曹操的拒絕。

有沒有辦法奪回漢獻帝呢?田豐仍在進行最後的努力。他進計曰:“徙都之計,既不克從,宜早圖許,奉迎天子,動託詔令,響號海內,此算之上者。不爾,終為人所禽,雖悔無益也。”(《後漢書·袁紹傳》)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當時曹操在河南尚不穩定,軍事力量遠不足以對抗,袁紹若果斷地以武力相脅,曹操必會讓步。但袁紹仍猶豫不從,失去了最後的機會。從此,曹操在河南迅速發展,聲譽漸著,而袁紹之名望銳減,被視為“逆德”。

三、建安四年,袁紹徹底消滅公孫瓚,控制了河北四州。與此同時,曹操基本控制了河南地區,形成了對抗之局。袁紹深感其威脅,“簡精兵十萬,騎萬匹,欲出攻許”。

從表面看,袁紹佔地之廣,軍隊之眾,裝備之精,供給之豐,都佔有絕對優勢。不少幕僚、將士都以為“以伐曹氏,譬若覆手”,以致“將士憤怒,人思自騁”(注引《獻帝傳》),袁紹集團上上下下瀰漫著一股驕狂之氣。只有田豐、沮授比較冷靜,諫紹曰:“師出歷年,百姓疲弊,倉庾無積,賦役方殷,此國之深憂也。

宜先遣使獻捷天子,務農逸民;若不得通,乃表曹操隔我王路。然後屯黎陽,漸營河南,益作舟船,繕治器械,分遣精兵,抄其邊鄙,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三年之中,事可坐定。”(同上)這是一個符合實際的戰略方針。它要求袁紹先整肅內政,發展生產,爭取輿論,再“漸營”河南。從後來的實戰情況看,曹操最懼怕這種戰術,如果袁紹依此行事,可以牢牢控制戰爭的主動權,收到不戰而勝的奇效,可惜袁紹未能採納。

做為第一流的謀士,田豐善於見微知著,靈活應變而不拘於陳式。建安五年,曹操得知袁紹欲南下決戰,而東南徐州在劉備手中,依附於袁紹,為避免將來陷入兩面受敵的困境,曹操親領大軍東征。

其謀士屢諫,懼袁紹乘機斷後,曹操認為袁紹“性緩”,必遲疑不決。田豐看到了這一機會,進言袁紹:“與公爭天下者,曹操也。操今東擊劉備,兵連未可卒解,今舉軍而襲其後,可一往而定,兵以機動,斯其時也。”(《後漢書·袁紹傳》)袁紹若立刻興師,曹操便陷入兩面受敵的困境之中,這是曹操最不願意看到的事。相反,袁紹不出師,劉備會很快失敗,曹操回師佈防,專心抵禦袁紹,形勢便發生了變化。

袁紹智不及此,竟“辭以子疾,未得行”,田豐舉杖擊地曰:“嗟乎,事去矣!夫遭難之機,而以嬰兒病失其會,惜哉!”可謂愛之深,則言之切。但袁紹“聞而怒之,從此遂疏焉”(同上)。對此,歷代論者無不為之嘆息。胡三省說:“紹攻公孫瓚,而操乘間東取呂布,操擊劉備,而紹不能襲許,此其所以敗也。”(《通鑑》卷62胡注)

曹操返師,在黃河南岸設陣佈防。袁紹開始大舉南征。田豐“以既失前機,不宜便行”,諫曰:“曹操既破劉備,則許下弗復空虛。

且操善用兵,變化無方,眾雖少,未可輕也”,並且重提“漸營”與“久持”之術,希望袁紹“外結英雄”、“內修農戰”,整治部伍,再施以“乘虛迭出”之計,即左右出擊,使對方疲於奔命,不戰自潰。他最後警告袁紹:“今釋廟勝之策,而決成敗於一戰,若不如志,悔無及也。”袁紹不納,田豐“懇諫,紹以為沮眾,遂械繫之”(《後漢書·袁紹傳》)。

當曹操“聞豐不從戎,喜曰:‘紹必敗矣。’及勝,復曰:‘向使紹用田別駕計,尚未可知也。’”(注引《先賢行狀》)此後袁紹南征,在具體戰術上又不斷失誤,終於在官渡被曹操擊潰,幾乎全軍覆滅。逃亡途中,不少將士痛定思痛,“撫膝而泣”,曰:“向令田豐在此,不至於是也。”有人以為袁紹會改弦更張,對田豐說:“君必見重。”田豐深知袁紹“外寬內忌”的病態心理,說:“若軍有利,吾必全,今軍敗,吾其死矣。”果然,袁紹說:“冀州人聞吾軍敗,皆當念吾,惟田別駕前諫止吾,與眾不同,吾亦慚見之。”(注引《先賢行狀》)於是將其殺害。做為聰明過人的一代傑出的謀士,田豐竟落得這樣一種結局,真是一幕令人寒心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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