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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良口述歷史:張作霖和對手決鬥落下槍傷

張學良口述歷史:張作霖和對手決鬥落下槍傷

我們家上輩子的人,沒有一個是正經在床上死的,我父親一提到這事兒就掉眼淚。

張學良口述歷史:張作霖和對手決鬥落下槍傷

——張學良

我們家的祖籍是河北大城,我們家本來是姓李的,是張家的女孩子嫁到李家去,生了個兒子,可是張家沒後人,就把李家的孩子過繼了一個,就姓張了。

這個族譜後來叫我給找到了。我年輕時淘氣,我們那裡的規矩,(男丁)過繼到另一家,還可以再娶一個太太。現在(到我這一輩時)原來的李家又沒有後人了,我回來就跟父親商量,我說:“你把我過繼過去,我還可以(多)娶個太太呢。”

我父親小時候很聰明。我怎麼知道的?我們家那兒有一個姓姜的,我們管他叫姜爺爺,他給我講的。

我父親還在啟蒙時,這個姓姜的跟我父親的老師認識,常到他書房去。他說有一天,他們兩個人在面對面地說話,我父親站在旁邊念字,唸到“禍福由之”這句話,那個“禍”字他不認識,老師就告訴他念“禍”。然後他就問第二個字怎麼念,那姓姜的就在旁邊說話了:“禍”的反面。他就念下去:“福”。姓姜的感到奇怪,他對我說,你爸爸這小子,反應這麼快!那時你爸爸也就不過九、十歲!

這是一件事情。

第二件事情還是那個姓姜的告訴我的。我們那兒的鄉下,怕有賊來,為了防備,老百姓家都弄一個棒子,上面安一個扎槍頭,鐵頭不大,我們叫小扎槍。就擺在房間裡,防備萬一晚上有賊來。

有一天,父親去上學,老師在學堂的門後發現了這個玩意。老師就問,那個扎槍頭,誰的呀?我父親說是他的。“你拿這個玩意幹什麼?”他說:“我昨天看見你拿板子打學生的屁股,假如你今天打我,我就給你兩下子。”老師就告訴我奶奶說:“這個學生我可不教了,他要是給我那麼一下子,我就完了。”

我們家在我父親年輕時,很苦很窮。既然窮過苦過,為什麼人家說我的父親是土匪?這也就是過年時候的事。

在我們那個地方有一個姓王的小土豪,有幾個錢,但不是很有錢。那個人也不大正直,常去跑小賭場。

有個年輕的孩子家裡有錢,但歲數不大,不懂得事,跟姓王的兩人賭錢。年輕人把錢都輸了。不光輸,還欠了那個姓王的債,姓王的就逼他要現錢。年輕人說:“我輸光了,沒有現錢了。”他說:“那不行,沒有錢,我上你家要。”那個年輕人被他逼哭了。這時,我爺爺在旁邊說話了:“算了吧,你都贏了那麼些了。”這下,那個姓王的不願意了,“礙著你什麼事了,你管什麼?”這下把我爺爺說火了,我爺爺也是很凶的一個人,那時候已經50多歲了,“我說什麼?假如我要是說出來,你就在這站不住,你就待不了,你就癟了!”

這句話翻了姓王的底兒,他在那鬧鬼兒、做手腳,這個人就不吱聲了。

下午,大家都回家了,我爺爺和姓王的也回家,走在路上,姓王的就跟我爺爺說:“你要給我道歉,你管這個閒事幹嗎?”“你那個事情(指姓王的做手腳)我都看見了,你還瞞得過我?”說著兩人就吵起來了,那個說你得給我道歉,這個不但不道歉還罵他。於是,兩人就打起來了。我爺爺50多歲的老頭打不過姓王的,人家是三十幾歲的年輕人,我爺爺就被打傷了。姓王的說:“你好話好說我就饒了你,要不我就揍你。”後來,我爺爺就因為這個傷死了。

我二伯父和父親想替爺爺報仇,要去打死那個姓王的。但是,那時候我們家沒有勢力當時有一個姓郝的,我們都喊他郝大爺,歲數很大了,是我父親的好朋友。過了好多年,他來找我,跟我嘟囔:“你爸爸拐走我一頭驢,你得賠我。”

怎麼拐走一頭驢呢?

我二伯父很能跑,身體好。我父親就不行了,跑不動。於是他就管這姓郝的借了頭驢,預備著哥倆到王家去報仇,完事騎那頭驢逃跑。

王家人口比較多,住著上房和下房。下房住的是一個老太婆,王家人住在上房。因為牆是用石頭壘的,他們翻牆進去時,嘩啦響了一下。老太婆聽見了,出來一看,就喊:“有人、有人!”

哥倆兒捂著老太婆的嘴,不讓她喊,誰知一下把隨身帶著的土槍弄走火了,“砰”一下把老太婆打死了。槍一響,上房出來人了,我父親跟二伯父兩個人就跑了,我父親就是騎著驢跑的。

人家以為是土匪來了,就報官,說是“明火(搶劫的)”。

縣衙門沒抓到我父親,但把二伯父抓去判了十年徒刑。因為打死人的是我父親,是他動槍的,所以我二伯父沒判死刑。

王家這件事後,我父親沒辦法,就逃到了毅軍。那時候毅軍是宋慶的部隊,我父親就當他的部下。

我父親給宋慶當衛士,因為這個緣故,宋慶對我父親很好。沒過幾年,父親就升官了。

升官了,就要榮耀回家,我父親就回到我們鄉下來。這時他離這個土匪的名聲就越來越近了。

剛到家裡,別人就給我父親送信,說王家的人看見你回來,上鄉政府報告去了,要抓你。沒辦法,我父親又跑,沒回軍營去,軍營在哪兒呀?在鴨綠江那兒,那時候宋慶駐到朝鮮去了。

他沒辦法,就跑到一個治馬的獸醫家裡避難,同時給人家打下手,後來也就學會做獸醫活兒了。

沒想到,從這時開始,他的勢頭反而起來了。

那時,凡是有馬的人大多數都是有問題的。有一種叫販馬的,就是偷人家的馬,經過這個獸醫轉手。獸醫跟這些人最容易接觸。因此,我父親自然就認識一些草莽英雄。後來他們這些人,有些就成了我父親的朋友。

此時,正趕上義和團變亂,東北沒政府了,政府的人都跑了,村莊只能自保了。就是這個時候,我父親起來的,這就是人家說他是土匪的原因。

但我父親並沒有當過打劫那樣的土匪。那他這叫什麼?他就是跟他那些朋友,有十幾個人做“保險隊”。保險就是戲裡說的坐地分贓,意思是說我來保護這個村莊,村裡每個月要給我多少多少錢。如果有土匪來襲擊,我就負責打土匪,但村裡還要再拿錢。就這麼著,人家說我父親是土匪。其實他不是。

接下來來了一個叫海沙子的,這是父親最喜歡給我講的一段兒。海沙子這個人勢力很大,我父親才有十幾條槍,這個人有二十多條。

他經過一個村寨(我出生的那個地方,叫八角臺,現在叫檯安縣),就要過路費。我父親不答應,說:“我們才是這兒的保險隊,你從這兒過憑什麼要錢?”海沙子說:“你要是不給錢,我就打!”我父親說:“我拿了這個村子的錢,就得負責這個村子的安全。咱倆要是一打的話,這個村子就被打亂了。只有咱倆對打好不好?咱倆開槍對打,你要是把我打死,這個村子就歸你;我要是把你打死,那你的部下歸我。”

結果兩個人對打,我父親身上捱了一槍,他一槍把那個海沙子打死了,海沙子的部下就都歸我父親了。父親身上的槍傷就是這回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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