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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祕民國三大“文妖” 劉海粟畫女裸模居首

揭祕民國三大“文妖” 劉海粟畫女裸模居首

何謂“文妖”?我的理解就是,文化人裡的“妖怪”,或者說很“妖怪”的文化人。那麼什麼是“妖怪”呢?不按常規,另類怪異,叛逆出格,傷風敗俗,驚世駭俗,甚至“變態”重口味;也就是說這樣的一些文人被稱為“文妖”。我還特地查了一下資料,“百度辭典”裡把“文妖”定義為“影響社會正統思想的文章或作家”,意思好像也差不多哈。

揭祕民國三大“文妖” 劉海粟畫女裸模居首

辭典還舉例說,元代文人楊維楨詩文清秀雋逸,別具一格,長於樂府詩,多以史事與神話為題材,詭異譎怪,曾被人譏為“文妖”。可“詩文清秀雋逸,別具一格,長於樂府詩,多以史事與神話為題材”,這就是“文妖”嗎?這不是很正常、很好嗎?——如果沒有後面的“詭異譎怪”之詞。而且即使有,那也還不構成“妖”啊!再說這個楊維楨在文學史上的成就和名氣又不是非常大。我倒覺得,類似東方朔、竹林七賢、陶淵明、白行簡、柳永、揚州八怪、八大山人、蘭陵笑笑生、李漁、袁枚、龔自珍、康有為、陳獨秀等人,是不是更像啊?其實“妖”也是要講檔次的,一般人還封不了“妖”的。

今天的話題是,究竟誰是民國的三大“文妖”呢?原來,這話實際上是出自李敖早在1962年寫的一篇文章《由一絲不掛說起》,該文起源於當時好萊塢性感明星瑪麗蓮·夢露的自殺(夢露是否自殺?現在還是個謎),遂借題發揮,旁徵博引,談人的身體解放,談人體美,談性感,談現代化,談全世界的開放和進步。文中寫道:

在對肉體的觀念上面,最正常的合法開放是藝術家眼前的模特兒。模特兒的出現最早是在私人的畫室裡,到了民國八九年,上海有人發難了,最有名的是常州怪人劉海粟,他公然呼籲:“模特兒到教室去!”主張公開在教室裡做人體寫生。當時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老頑固們大罵他、新聞記者攻擊他、孫傳芳的五省聯軍捉拿他,人們把他跟寫性史的張競生、唱毛毛雨的黎錦暉目為“三大文妖”。可是時代的潮流到底把“文妖”證明為先知者,全國各地的美術學校一個一個的成立了,光著屁股的模特兒也一個一個的合法了,在道統與法律的夾縫中,模特兒幾乎變成唯一的漏網者。

這裡說,“主張公開在教室裡做人體寫生”(其實就是畫裸體女人)的“常州怪人劉海粟”、寫《性史》一書而被誣為“賣春博士”的張競生、唱“黃色歌曲”《毛毛雨》的黎錦暉,他們就是民國的三大“文妖”,而以劉海粟居首。在當時那個時代,他們這些人的所作所為,確實是驚世駭俗甚至傷風敗俗的,一時間弄得聲名狼藉,口水淹沒。可是,隨著社會的發展、文明的衍變、時代潮流的推進,他們最終被認為是先知,是開新風者。有人還寫了本關於他們的書,書名就叫《文妖與先知》。

他們到底何以被冠名為“文妖”呢?那我們具體來了解一下。

1/劉海粟:因公開使用裸體模特而被緝拿

先說居首的劉海粟吧,他的名氣其實非常大了,而且名譽也早已被平反。劉海粟,一代美術大師,中國流藝術家畫派創始人之一,祖籍安徽鳳陽,1896年生於江蘇常州,14歲到上海入周湘的背景畫傳習所學西洋畫,1910年在鄉里辦圖畫傳習所,1912年與人創辦上海圖畫美術院,後改為上海美術專科學校並任校長,辦學期間在中國首創男女同校,首次採用人體模特和旅行寫生,首次舉辦裸體畫展,得到蔡元培、郭沫若等人大力支援;1949年後任南京藝術學院院長、名譽院長,1994年去世,高壽98歲喲!

1914年劉海粟在自己的上海美專破天荒地開設了人體寫生課,最初只聘到男孩為模特。1917年上海美專成績展覽會上陳列人體習作,某女校校長看後謾罵:“劉海粟是藝術叛徒,教育界之蟊賊!”一時間輿論界紛紛揚揚,群起而攻之。劉海粟乾脆以“藝術叛徒”自號自勵,一如西方“野獸派”之先例。 1920年7月20日聘到女模陳曉君,裸體少女第一次出現在畫室。然而,世俗的議論卻令劉海粟傷心。更嚴重的是他聽說江蘇省教育會要禁止模特寫生,遂於1925年8月22日給教育會寫公開信為模特申辯。上海市議員姜懷素讀了此信後,在《申報》上寫了呈請當局嚴懲他、讓美專下課的文章,劉海粟立即寫文章反駁:“我反抗!我們的學校絕不停辦!我劉海粟為藝術而生,也願為藝術而死!我寧死也要堅持真理,絕不為威武所屈!”不料上海總商會會長兼正俗社董事長朱葆三又向他發難,在報紙上發表了給劉的公開信,罵他“禽獸不如”。一天夜裡,美專的畫室被流氓搗毀。軍閥孫傳芳對劉海粟也甚為惱怒,在1927年下達了通緝他的密令;又電告上海交涉員許秋風和領事團,交涉封閉地處法租界的美專,緝拿劉。他只得流亡日本、歐洲,直到幾年後才得返回上海。(但是在這裡我不得不說,劉海粟的藝術追求尚且不論,而其個人的感情生活和婚姻世界卻是很複雜的。)

張競生

2/張競生:性學第一人而被誣為“賣春博士”

再說張競生,此人我已在前面的博文中介紹過他,題目是《中國性學第一人被誣“賣春博士”險遭槍斃》,文中寫道:

本來孔夫子他老人家早在兩千幾百年前就說過了,“食色性也”,性活動是人的本能需要,就像人要吃喝拉撒、要睡覺休息一樣,非常正常,只要不變態、不荒淫、不亂倫、不瞎搞、不氾濫、不裸露、不公開、不庸俗就是。特別是談論性的話題,其實性有什麼不能談呢?關鍵是怎麼談、談什麼、在哪談、與誰談的問題,嚴肅的、認真的、正式的、科學的性話題怎麼不行?要是撇開性本身的神祕和獨特,它確實是一門科學、大學問啊。瞭解並掌握性學方面的一些基本知識和技能,人生自然快樂、幸福、健康、長壽得多,也會少犯許多的病。

可是,在幾千年封建禮教道學禁錮的中國社會,一直是對性話題諱莫如深、談“性”色變,認為性是骯髒的、下流的東西,是不能談的,只能做,偷偷摸摸做,私下做;而與此同時,“表面道貌岸然、衣冠楚楚,背後男盜女娼、衣冠禽獸”,“滿口仁義道德,滿肚迂腐酸臭”,納妾狎妓、扒灰養叔、龍陽女同、面首孌童、房事春宮、採陰補陽、採陽補陰之風盛行。這就是中國和中國人的特徵。

近些年情況好得多了,西方開放之風吹入,談性的文章、著作、學者,學校開設性方面的課程,社會上與性有關的產品、商店、展覽、博物館越來越多,人們也逐漸接受,逐漸覺得正常、平常了。

由於上文提到的原因,中國在性學的開端、發展、普及、深入的過程中,有許多先驅者做出了巨大的石破天驚、駭人聽聞的貢獻,但自身也付出了很大的損失與代價,這是可以想見的。張競生號稱“中國性學第一人”、“中國計劃生育第一人”,也是中國性科學的開創者、奠基人,但曾長期未被理解、屢遭汙衊、驅逐謾罵、不容於世,誣為“大淫蟲”、“荒誕淫逸”、“淫亂下作”、“第一淫書”、“有傷風化”、“傷風敗俗”、“驚世駭俗”、“離經叛道”、“買春博士”、“性慾博士”,甚至差點被北洋軍閥頭子張作霖槍斃。他也是民國第一批留洋(法國)博士之一;民國“三大博士”(另兩位是胡適、顧維鈞)之一;嶺南文化代表人物之一;“五四”新文化運動代表人物之一;與胡適並列為北京大學哲學系兩個最年輕的教授之一。

張競生(1888-1970年),20世紀二三十年代中國思想文化界的風雲人物,現當代著名哲學家、美學家、性學家、文學家和教育家,“文化奇人”,著述與譯作甚豐。原名張江流、張公室,廣東饒平人。在他身上的“第一”、“最早”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除了上文提到的還有不少(第一個在大學課堂講“邏輯學”;第一個提出“邏輯學”學科概念;第一個把盧梭的《懺悔錄》譯成中文;第一個提出“美治”思想;第一個提出和確立風俗學;第一個發表人體裸體研究論文;提出“愛情四定則”言論,引發第一次愛情大討論;第一個在大學專門開設性心理和愛情問題講座;第一個提出一對夫妻只生兩個孩子好),在中國現代史上做了許多開創性、先驅性、前瞻性的工作,得到時人與後人很高的評價,但是生不逢時、命途多舛、身世坎坷、歷盡磨難。

中國時為“五四”後期,大談“德先生”、“賽先生”,男女平等、婦女解放,戀愛自由、婚姻自由,同時也帶來了性倫理、性道德革命的籲求。張競生不算排頭兵卻力度加大,直衝那“臍下三寸”的霄漢開刀,甘冒天下之大不韙,不曾想鎩羽而歸,原來畢竟“國情”有異。在有著數千年封建歷史的中國社會,《性史》的出版無異是一顆精神原子彈,或者是“洪水猛獸”,各種責罵聲鋪天蓋地而來。其子張超也說:“西方性學大師金賽比我父親晚了大約一代人的時間,可他卻被人們廣泛認可,這就是文化的差別。”他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向錯誤的物件、用錯誤的方法而收其錯誤之效。

3/黎錦暉:第一首流行歌曲《毛毛雨》“黃色”嗎?

後說我的湖南老鄉黎錦暉(1891-1967年),湘潭人,黎氏兄弟“黎氏八駿”之一,他的兄長黎錦熙是毛澤東的主要恩師之一,語言學家;弟弟黎錦明是現代著名作家,深得魯迅賞識。他是中國流行音樂的奠基人,中國有史以來創作歌曲最多的音樂家之一(他有好幾百首作品),演藝圈明星經紀制度的始作俑者,還是中國第一個歌舞學校的創辦者、“中國兒童歌舞劇之父”。其《毛毛雨》是中國近現代第一首流行歌曲,影響深遠;但他在湖南本土名氣最大的作品,還是那首《桃花江是美人窩》,“桃江縣產美女”從此不脛而走,名傳瀟湘大地,甚至全國流行。

黎錦暉的《毛毛雨》、《桃花江》、《夜深沉》、《特別快車》、《妹妹我愛你》等流行歌曲,大多創作於1927年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失敗至30年代中期抗戰全面爆發前夕的上海,被稱為“靡靡之音”、“萎靡頹廢”,前者甚至被稱為“黃色歌曲”,但是影響確實非常之大,在中國開創了流行歌曲的第一步。請看《毛毛雨》的歌詞全文:

毛毛雨/下個不停/微微風/吹個不停

微風細雨柳青青/哎喲喲/柳青青

小親親不要你的金/小親親不要你的銀

奴奴呀只要你的心/哎喲喲/你的心

毛毛雨/不要盡為難/微微風/不要盡麻煩

雨打風吹行路難/哎喲喲/行路難

年輕的郎太陽剛出山/年輕的姐荷花剛展瓣

莫等花殘日落山/哎喲喲/日落山

毛毛雨/打溼了塵埃/微微風/吹冷了情懷

雨息風停你要來/哎喲喲/你要來

心難耐等等也不來/意難捱再等也不來

又不忍埋怨我的愛/哎喲喲/我的愛

毛毛雨/打得我淚滿腮/微微風/吹得我不敢把頭抬

狂風暴雨怎樣安排/哎喲喲/怎樣安排

莫不是有事走不開/莫不是生了病和災

猛抬頭/走進我的好人來/哎喲喲/好人來

詞曲通俗生動,簡練輕快,易於上口,兒女情長,風花雪月,溫婉挑逗,將外來音樂和民歌相結合,新穎鮮活,很為大眾所接受,對中國流行歌曲的創作和發展影響至深,從最初的周璇、黎莉莉、王人美、白虹到後來的李谷一、鄧麗君、徐小鳳、李玲玉等等,都可以看到其鮮明的影子。不過也有人認為其格調不高,有的還相當庸俗,迎合了小市民的低階趣味,受到廣泛批評,如聶耳(他其實是黎的學生,是黎培養出來的)就曾撰文斥責這些作品。有人說:“中國流行音樂起步之初並沒有走一條健康之路。除內容平庸外,音樂上的粗製濫造、演唱上的賣弄風情、嗲聲嗲氣都為其後的發展帶來了不好的影響。”但問題是,面向普通百姓的流行歌曲,不就是這樣的內容、這樣的風格嗎?不這樣還是流行歌曲嗎?還能流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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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最後認為,萬事萬物總是有利有弊,魚龍混雜、泥沙俱下。開放也好,文明也罷,那還得有個度,這就叫恰到好處、恰如其分。要是沒有度了、太過分的話,那就產生質變、適得其反,不是開放而是低俗,不是文明而是倒退了。今天的中國就是如此,存在許多過火、不堪的現象,但就全社會就整個時代而言,基本上利大於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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