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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蔣介石後人的神祕“大陸之旅”

1996年蔣介石後人的神祕“大陸之旅”

本書簡介:蔣友柏作為蔣介石的曾孫,一度成為大眾關注的焦點。而蔣友柏與蔣家的歷史流變,蔣友柏與臺灣30年的變遷,這兩個方面正是《懸崖邊的貴族——蔣友柏:蔣家王朝的另一種表達》一書的重磅內容。本書敘述了蔣友柏的童年、海外求學、回臺創業、家庭生活,以及關於政治的一些觀點。30年間,臺灣發生了怎樣的變遷?蔣家發生了怎樣的變化?蔣友柏將何去何從?如今的蔣家,在臺灣已經宛如平常百姓,再也沒有了祖輩權勢的蔭庇與身份的榮耀。蔣友柏選擇從零開始,開創自己的新天地,而不是享受政治貴族利益的餘溫……

1996年蔣介石後人的神祕“大陸之旅”

這條歸鄉的路繕

蔣孝勇於1996年春天查出患有喉癌。1995年年底,他從紐約宋美齡寓所歡度完聖誕,便匆匆從舊金山回到臺北。他這次回臺灣是為了反對李登輝,進行“護黨聖戰”而全力一搏的。

回到臺灣不久,他發現進食時吞嚥有些困難,後來又經常出現反胃現象,他開始無所謂般強忍著。有次竟然口中吐出鮮血來,方才知道這絕不是一件小事。

蔣孝勇決定去榮民總醫院做系統的檢查。不幸發現患的竟是惡性腫瘤和食道癌,這可是讓人不寒而慄的不治頑疾。

蔣介石與毛澤東

這時的蔣友柏在東岸紐約大學讀書,蔣孝勇和家人住在西岸舊金山。友柏和父親幾乎每天都要通電話,父子之間是無話不談。當蔣孝勇在臺灣查出癌症後,經過痛苦的心理掙扎,決定開誠佈公地告訴兒子。

正在讀大學的友柏很快接到父親打來的越洋電話,他們像往常一樣嘮著家常。父親輕描淡寫地告訴友柏,他在臺灣“榮總”做了一個檢查,確定身體里長了一個不太好看的東西。

在地球那端的蔣友柏一聽就感覺不對勁,冥冥中預料到大事不妙。因為他了解父親是一個太會撐著的人,記得在蒙特利爾時有一次父親發燒到近40度,照樣像沒事一樣修傢俱、弄花園呀。今天這麼開口說出來,麻煩肯定要比想象的要大得多。

豁達的蔣孝勇居然安慰友柏說:“沒什麼啦,醫生只是想把我肚子開啟來,看看是什麼東西。”

蔣友柏腦袋嗡的一聲,驚得目瞪口呆繕他恨不得馬上出現在父親身邊,他連夜收拾行李,還沒來得及和學校請假,就和母親心急火燎地趕回臺灣。

當他們母子兩人繞了大半個地球,趕回蔣孝勇身邊時,蔣孝勇看到他們的第一句話竟是:“知道他們會來的,所以沒必要說那麼多。”

病情刻不容緩,醫院安排三天後要動手術。在臺北市的天母住宅裡,蔣友柏含淚給父親斟上一杯白蘭地,遞上一根香菸,因為他知道這是父親長期以來的愛好。等動完手術之後,煙和酒就一點都不能再沾了。蔣友柏希望能陪著父親,抽上一生中最後一根菸,喝上最後一杯酒。

蔣孝勇如期在“榮總”做了切除手術,但癌細胞還是在他的體內飛竄,腦子裡的腫瘤也在飛長。蔣友柏那時其實對癌症還沒有太深的認知,就開始四處查資料,查後大驚的他直接問父親還有多久,父親回答說醫生都說是18個月,如果好點可能會撐過兩年。所以在那刻蔣友柏不得不含淚告別了紐約大學的課堂,請了一年的長假陪在父親左右,陪同他共度生命中的難關。

蔣友柏為了分散父親的痛苦和注意力,有時陪父親在病房裡打麻將。樂觀的父親竟帶著氧氣罩上桌參戰,表面上談笑風生毫無病態。每次大家總是故意讓蔣孝勇和牌,讓他樂得手舞足蹈。看著父親對自己麻將“功力”自豪的樣子,蔣友柏的笑中卻含著晶瑩的淚花。

經過一段時間的化療和放療,蔣孝勇的病情有所好轉,他提出要回美國給小兒子蔣友青過生日。小兒子友青才6歲,生日派對絕不能沒有爸爸。

給小兒子過完生日的第二天,蔣孝勇又在蔣友柏和方智怡的陪同下,去參加蔣友常的畢業典禮。轉眼間友常已經成大成人了,19歲的他已經決定,和哥哥一樣赴東部紐約大學去學習。

之後蔣孝勇左思右想,決定帶著全家人,去探望已經98歲高齡的老夫人宋美齡,親自去和老夫人作最後的告別。在德高望重的祖母宋美齡面前,蔣孝勇沒有隱瞞自己的病情,他開誠佈公地把自己的狀況和盤托出。

蔣友柏看到曾祖母眼裡雖然很關切病情,但嘴上仍樂觀地勉勵他要學會交託:“你要對上帝有信心,把一切交給上帝。你要隨時禱告,上帝會照顧的。”

蔣孝勇料到自己凶多吉少,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老婆孩子怎麼辦?他決定留封信給他的所愛,這樣對他們也是一個安慰。他提筆給方智怡和友柏、友常各寫了一封信,交給他以前在中興公司的一個祕書,讓祕書在他離世之後交給家人。接著他採用錄音方式,對家人交代一些後事和對事情的看法。

偷偷地做完最後的絕筆信和錄音帶,蔣孝勇還是心事重重,他跟方智怡和蔣友柏商量,覺得大陸對癌症方面的治療經驗豐富,提出要到陌生的北京尋醫問藥。其實蔣友柏瞭解父親真實的想法,他最主要想帶著孩子們去大陸看看,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對友柏曾祖父與祖父的遺願做出妥善安排。

蔣友柏和方智怡想打消父親去大陸的計劃,因為他身體裡的腫瘤在不斷惡化。但蔣孝勇決定無論多麼危險,都要走上這麼一遭。於是,蔣友柏和方智怡帶著蔣友常和蔣友青,準備陪同著蔣孝勇,踏上漫漫的歸鄉路。

這條歸鄉的路呀,蔣家人走的竟然那樣的曲折!

登陸北京尋醫

1996年秋天,一架香港起航的飛機在北京機場降落。一位高而瘦的中年男子緩慢地移動腳步,身旁一位峻拔的青年人小心翼翼地攙扶他。他們步履蹣跚地從舷梯上走下,身後跟著一位婦人和兩個孩子,個個顯得神情凝重。

這個家庭絕對非比尋常,這正是蔣介石曾孫蔣友柏一家五口。

蔣友柏這次陪同父母來大陸不是旅遊觀光,也不是商貿投資,而主要是為父親蔣孝勇來北京治病。另外是為曾祖父蔣介石、祖父蔣經國的移靈事宜。顯然這兩件事都很棘手,他和父親知道絕不是能夠輕易辦成的。然而,他們終究還是義無反顧地來了。

作為蔣家人來到大陸,心裡無疑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子——什麼滋味都有。過去那些年大陸對蔣家口誅筆伐,而臺灣也是“反攻大陸”之聲響徹雲霄。那道淺淺的海峽幾乎被抹成一汪渾水,隔斷的不僅是鄉愁,也是歷史記憶。

這些年隨著兩岸達成和解的共識,大陸對待蔣家經歷了很大變化,從長久妖魔化蔣介石、蔣經國為革命叛徒、美帝走狗、獨夫民賊等,如今終於還他們抗日領袖,統一中國、愛國愛民、推動現代等本來面貌。

蔣介石去世之後,1975年4月6日《人民日報》和新華社發出的訊息是:國民黨反動派的頭子、中國人民的公敵蔣介石,4月5日在臺灣病死。蔣介石自從1927年背叛孫中山先生領導的民主革命以來,一直作為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在中國的代表,堅持反共反人民,獨裁賣國。他雙手沾滿了中國革命人民的鮮血。但是他的血腥統治始終未能阻擋歷史車輪的前進繕而等到蔣經國去世時,大陸的態度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1988年1月15日的《人民日報》,發表了中共中央致電國民黨中央函電,表示深切地哀悼,並向蔣經國先生的親屬表示誠摯的慰問。

隨著人們對過去那段不堪回首歷史的深刻反思,大陸對蔣介石這樣一個複雜的歷史人物,不再那麼輕率地否定。被妖魔化的蔣介石和蔣經國面目被逐漸還原,肯定他們功勞的聲音越來越多。

大陸“文化大革命”時期,蔣家故居和祖墳曾遭到一定破壞。周恩來總理聞訊很快予以制止,派人修好並拍下照片在海外媒體公佈。等“文化大革命”結束,鄧小平親自指示重修蔣家祖墳和故居。這時廖承志親筆寫信給蔣經國,希望國共兩黨同捐前嫌,共創祖國統一大業。信中說合則對國家有利,分則必傷元氣。評價歷史,展望未來,應以國家民族利益為最高準則。信中希望國民黨能依時順勢,負起歷史責任,毅然和談,達成國家統一。

蔣孝勇記得之前父親收到大陸代轉來的錄影帶,他們父子兩人屏退他人一起觀看。電視螢幕上出現了熟悉而陌生的溪口,依然青山逶迤,碧水盪漾,玉泰鹽鋪、豐鎬房、武嶺學校、蔣氏宗祠一一儲存完好。當父親蔣經國看到地方官員在蔣家祖墳前祭拜鏡頭時,眼淚再也止不住了。他連連說,共產黨的情我領了,修祖墳的錢應該記在我的頭上!

作為蔣家的後人,蔣孝勇清醒地認識到,當年的勝者也並未為王,而敗者也並未為寇!中國內戰沒有真正的贏家,雙方都是受害者,而人民更是冤大頭。民族內部矛盾今後再也不能以槍炮解決了,和平將是未來兩岸關係發展的主旋律。

來大陸一直是蔣孝勇的心願,早在1995年4月的一天,妻子方智怡經過深思熟慮後告訴蔣孝勇,她想隨同父母到大陸訪問遊覽。蔣孝勇立即表示贊同,並鼓勵她應該公開拋頭露面。蔣孝勇打算讓方智怡出去打前站,以後他自己也要光明正大地去。這次他以妻子的名義“試探”,說穿了就是看看臺灣一些與他過不去的人,會利用這件事情做什麼樣的文章。

1995年5月17日,方智怡與父母抵達北京。日後她回憶說:“我們一起遊玩了長城、故宮、天安門等,雖然這些地方以前在書本、雜誌上也見過,但總覺得隔了一層,哪有真真切切站在大地上的感覺好。中華民族歷史悠久,真是偉大啊!”方智怡在大陸期間,還把自己在故宮內和長城上拍的照片,寄給了遠在地球另一端的蔣孝勇。

方智怡訪問大陸的訊息很快傳開,香港媒體對蔣介石孫媳到訪北京一事,做了大量公開的報道:“這是她首次回祖國大陸觀光繕方智怡對北京記者表示,來到北京後感覺良好,令她心情舒暢。”看到海內外對方智怡此行表示讚許,蔣孝勇懸著的心著地了,“試探”行動成功了。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沒想到蔣孝勇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居然這麼早檢查出來不治頑疾。蔣孝勇感覺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有一種時間的緊迫感,所以他下定決心必須早來大陸,迅速謀劃一次生命之旅。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夢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當蔣友柏他們陪同父親踏上大陸那刻,只能用“悲欣交集”這個詞來形容,這是屬於蔣家人獨一無二的心情。

一家人不事聲張地住進了北京醫院,此次他們來北京的首要任務是求醫。大陸方面對這個特殊的家庭到來,安排的得體而周到。頭三天是各地名醫對蔣孝勇的病情會診,因為蔣孝勇在臺灣主要是進行西醫治療,這次蔣友柏和母親想聽聽中醫的意見,因為北京的中醫實力耳聞已久。

大陸方面安排了一位經驗豐富的老中醫施診。鶴髮童顏的老中醫給蔣孝勇開了一貼藥方,蔣友柏拿著藥名去藥房抓藥:沙蔘、茯苓、黃苓、炒陳皮、神曲、山慈菇、女貞子、紅棗等等,這些尋常的藥名看起來卻那麼的詩意。這些中藥搭配著一天煎服兩次。讓蔣友柏感到驚奇的是,父親喝那麼苦的中藥卻能一飲而盡,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反而感嘆說藥裡有著久違的祖國大陸的氣息,有著故土的鄉土氣息。

不過,醫生們還是把實情告訴蔣友柏和媽媽。根據過去的臨床經驗,蔣孝勇這種病從發病到生命結束,大約只有一年或者半載。蔣友柏知道父親早就有心理準備,因為他一直在有條不紊地安排後事。

接著他們開始了結這次大陸之行的第二個心願,全家訪問故鄉——奉化溪口。

對蔣介石父子思鄉心切,時刻都盼望能回到家鄉,這應該不難理解。而對蔣家第三、四代人來說,他們長期遠離大陸,為何也對大陸充滿感情?

這與中華民族安土重遷的傳統文化有關,跟蔣家家風和教育息息相連。而今在“反攻大陸”和“三民主義統一中國”過時之下,蔣家後人都希望能在兩岸和解的大潮中,能重返故鄉、認祖歸宗,為曾經顯赫一時的蔣氏冠以新的歷史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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