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祕：韓復榘這個軍閥的真實面目是怎樣？

聽到韓復榘這個名字，源於侯寶林先生的相聲《關公戰秦瓊》：韓復榘他爸爸做壽，因為不懂戲，鬧出了大笑話。社會上還流傳著很多版本的笑話，比如什麼“行人都靠右走，那左邊留給誰”，什麼“我們中國人為什麼不在自己的地盤上建一個大使館”，什麼“十幾個人穿著褲衩搶一個球”，什麼“沒來的請舉手”，什麼“連中國的英語都不懂”……曾不止一次地琢磨，這個舊時代的大軍閥太愚蠢了，以這種智商，怎麼可能爬到山東省主席的位子上呢？多年以後才瞭解，很多歷史人物都被政治和藝術妖魔化了。類似倒黴的人物多了，蔣介石、閻錫山、張作霖……不知道，還有多少世人所不瞭解的“大軍閥”“大惡棍”“大壞蛋”仍就無法暴露歷史的本來面目，仍舊被約定俗成的觀念強姦、劫持著。

大概三年之前，我專程造訪河北廊坊下屬的霸州“煎茶鋪鎮”，鎮南十里就是韓復榘的老家。韓復榘，1891年出生在河北霸縣（舊稱霸州）東山臺村。如今，韓家的老宅尚在（也有人說，這是他兄弟的老宅。確否，不詳。），據說，老宅是軍隊修造的。雖說院子已然荒廢，昔日的風光依稀可見：四合院，因八卦推算，院門開在東南角，乍看，彆彆扭扭的。正房是兩層小樓，欄杆面板還有西式的雕花。屋頂已經坍塌，粗大的鋼筋暴露在野草叢裡。地面，當院是青石板；屋內是水磨石。民國時代，這種建築水平自然是本地一流的。總體感覺並不奢華，既沒建幾層大門，也未設私家花園，充其量是個家道殷實的鄉下人家。比起東南幾十裡外勝芳鎮上的土財主，顯然有些寒磣。以韓復榘的社會地位和經濟實力，完全可以弄得很扎眼、很排場；但是，他並沒那樣做。

據村裡人講，韓復榘不是政治笑話裡的那副嘴臉。比如不懂廉恥，自封包青天；不懂藝術，關公戰秦瓊……儘管在外邊發跡了，回鄉後依然十分低調。不張揚、不擾民，帶著幾名護兵輕裝簡行，連汽車都不乘。哪像現在有些官員，剛乾到正科就耀武揚威。韓復榘的父親也是讀書出身的基層官吏，韓本人也喝過多年墨水，後來才投筆從戎。

在山東主政時，他非常關注教育問題，曾出資贊助過學堂。而且對有學問的先生也格外尊敬。據說，著名社會學家梁漱溟先生就曾得到過他的大力資助，在韓復榘的地盤兒——山東鄒平，創辦“鄉村建設研究院”。韓復榘讓梁漱溟放手去幹。期間，韓復榘還親自跑到梁漱溟下榻的旅館探望，韓復榘的態度非常謙虛。據說，兩人亦曾書信往還，樑先生驚歎於韓復榘的書法很出色。

作為封疆大吏，韓復榘完全可像同時代的軍閥那樣揮霍、賣弄；他對桑梓的禮待與恭敬起碼印證了韓復榘絕非常規宣傳中的無知與愚蠢，更不是臉譜化的殺人魔王和衣冠禽獸。古人說：“大奸必有大才。”可惜，大奸的頭銜足以徹底抹殺大才的事實，誰願意挖掘真相，誰肯相信真相，誰又在乎真相呢？

韓復榘的老宅浮現出他第二張面孔，像煌煌史冊一樣，態度遊移，模糊曖昧。歷史的浮塵，真相的不可知——想來，人類在這方面實在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