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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名將宋哲元為何“對日親善”?宋哲元與日本

抗日名將宋哲元為何“對日親善”?宋哲元與日本

軍閥禍國,乃區域性抗戰乃至全面抗戰時期,極為常見的現象。顯者,如1935年粵、桂兩系軍閥勾結“友邦”(日本)“北上抗日”;隱者如1944年西南軍閥密謀推翻重慶政府。然而,近日,宋哲元在區域性抗戰期間主持平津大局之事,也被視作軍閥禍國之行,被大批特批,卻可謂差之毫釐,謬之千里。

抗日名將宋哲元為何“對日親善”?宋哲元與日本

宋哲元趁亂入駐北平,並被日、蔣接受,成為華北軍政首腦

1932年,“滿洲國”成立後,日本為把華北建設為“防共親日滿地帶”,又策劃“華北自治運動”。通過《塘沽協定》、《何梅協定》等,日本先讓冀東大部分地區成為“非武裝區”,又迫使中央軍、東北軍及國民黨勢力退出華北,以至華北出現“權力真空”。1935年6月,日本指使白堅武發動叛亂,企圖佔領北平,建立親日“自治政府”。閒居天津的抗日名將宋哲元趁亂率29軍進駐北平,穩定了平津局勢。

宋哲元此舉大出各方意料之外。在日本看來,29軍不是中央軍,有反蔣歷史的宋哲元“不會忠於國民政府,而是以其地方軍閥的特性,巧妙地窺測日中勢力的均衡,趁機進入所覬覦的平津地區”,有意拉攏宋“充當日軍之傀儡”,領導“華北自治”。①

蔣介石對宋的擅自行動固然不滿,但也希望由他出面,維持華北殘局。因此,蔣介石在接見29軍副軍長秦德純時,讓其轉告宋哲元,“務須忍辱負重,委曲求全,以便中央迅速完成國防。將來宋軍長在北方維持的時間越久,即對國家之貢獻越大。只要在不妨礙國家主權領土完整大原則下,妥密應付,中央定予支援。”②國民政府隨即順水推舟,任命宋哲元為平津衛戍司令。

宋哲元在日、蔣同意下主政華北,壓力首先來自於日本。日本為控制華北,多次勸說宋哲元脫離國民政府,甚至出動關東軍、艦船、飛機等向其示威,限令1935年11月20日前宣佈“自治”。面對如此危局,宋哲元計無所出,只能避居天津。國民政府命何應欽北上交涉。

在宋哲元的立場上,他既不願在日本逼迫下“自治”,也不希望失去“華北王”的地位,對何應欽的到來並不歡迎。宋哲元以退為進,提出三策:“(1)如放一槍一炮即可成名;(2)帶兵退出不失封疆大吏;(3)為敷衍他人,為國家領土護財源,安民心,使國家有一機會以安全局,乃最痛苦之事。”③這固然有要挾之意,也確係實情。宋哲元手握29軍,若離開華北,國民政府必然還要為他安排一省駐地。

宋哲元

最終何應欽亦窮於應付,只能電請依照西南政務委員會的前例,組織冀察政務委員會,獲得蔣介石同意。1935年12月,由宋哲元臨危受命,出任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下轄河北、察哈爾、北平、天津這兩省兩市,主持對日交涉。

主持華北軍政兩年,宋哲元基本上能做到聽命中央,有效維護華北主權

在冀察政務委員會任上,宋哲元確表現出一些日方判斷的“軍閥特性”,截留稅收,私自擴軍,與中央頗有矛盾。但與身處邊陲的軍閥李宗仁、龍雲、劉湘等不同,宋哲元在處理與中央關係的同時,還必須謹慎對待日本,畢竟日軍就合法地在其轄區內活動。因此,為了自身生存,宋哲元的言行,給人一種“親日反蔣”的錯覺。

事實上,宋哲元一直堅守冀察政權是“國民政府下的一個政權”的原則,在用人行政上請示中央,對中央政令大體奉行。相反對日本,更多的只是敷衍。宋哲元主持的對日交涉,如其自謂,“日本種種無理要求,皆關係我國主權領土之完整,當然不能接受。”他處處虛與委蛇,沒讓日本佔到什麼實際便宜,讓日本極為不滿。1936年夏,長期代表宋哲元與日本交涉的蕭振瀛辭職出國,原因就是他向日本開了太多“空頭支票”,宋“覺得叫蕭離開出國,可以緩衝一下”。④

為對宋哲元施壓,華北日軍開始有意製造事端,如強行借用南苑機場土地建立倉庫,出動憲兵在北平街頭任意捕人;同時製造輿論,一面發表《警告宋哲元》的報道,一面散佈“二十九軍即將南調”的謠言。⑤顯然,之前日本對宋哲元的估計太過樂觀,還是後來日本駐華大使川越茂說的對,“日本陸軍以為宋哲元已為收買。實則宋哲元亦支那人也,決不願日本奪取支那領土,觀其態度之曖昧可知也。”

然而,宋的這種苦衷,被日本人壓逼的同時,也很難得到國人的理解,輿論一致懷疑他要勾結日本,充當漢奸。國民黨元老張繼即向蔣介石大罵宋哲元投敵賣國,請中央懲辦。之後張繼還找到于右任,憤慨地說,宋哲元“甘心要做石敬瑭、張邦昌,而蔣先生硬說宋哲元不會真心和日本合作。”

圖注:1935年11月,土肥原賢二拉攏宋哲元不成,扶植殷汝耕,成立了偽“冀東防共自治委員會”

在日本和輿論的各種壓迫下,宋哲元一度不堪重負,先是“稱病不出”,後來乾脆在1937年5月借探親為由,暫避山東。行前,他又交代秦德純:“ 一、對日交涉,凡有妨害國家主權領土之完整者一概不予接受;二、為避免雙方衝突,但亦不要謝絕”。由此可知在華北對日交涉實屬左右為難,稍不小心就會給日軍開啟戰端的藉口,或自己淪為漢奸。⑥

今天來看,主持冀察政務委員會的一年半時間裡,宋哲元無疑是有功的。首先他將委員會實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親日人士王克敏、王揖唐等,皆有職無權。其次,鎮壓武宜亭等日本支援的“自治運動”,解散“冀察各縣自治代表聯席會”、“河北省民眾自治協會”等非法團體。第三,服從中央政令,頂住壓力,拒籤賣國的《中日共同防共協定》與《華北經濟提攜協定》,維護了華北主權。⑦

宋哲元主持華北政局期間,最讓人詬病的,是“七七事變”後,曾一度阻止中央軍北上;稍後平津又迅速淪陷。但據學者楊奎鬆的研究,蔣介石當時長期和、戰不定,一度幻想用強硬宣言迫使日軍讓步,而批評宋哲元與日軍和談;但當得知日軍大規模增援華北後,又回過頭來表示願意承認宋與日軍達成的妥協條件,希望以此讓平津局勢緩和。宋哲元主持平津,理當為備戰不周,導致平津迅速淪陷負責;但另一方面,也不能不看到,蔣的立場搖擺、戰和不定,對宋的抗戰立場和備戰部署,也有不可忽視的影響。⑧總體而言,宋哲元有他軍閥的一面,但其主持平津政局,就抗日而言,仍是功大於過。

註釋:

①(日)土肥原賢二刊行會:《土肥原祕錄》,中華書局1980年,第30頁;②秦德純:《七七盧溝橋事變經過》,《傳記文學》1962年第一卷第1期,第23頁;③《國聞週報》第12卷第48期;④魏幫順:《宋哲元對日思想評析——兼論中日民族矛盾下的地方實力派》,《北京中國抗日戰爭史研究會建會20週年學術論文集》,第224—231頁;⑤常凱、蔡德金:《試論冀察政務委員會》,《近代史研究》1985年第4期;⑥李世軍:《宋哲元和蔣介石關係的始末》,《江蘇文史資料選輯》(第4輯),第125頁;⑦趙德教:《宋哲元守土華北功不可沒》,《理論導刊》2006年第7期。⑧楊奎鬆:《七七事變後蔣介石的和戰抉擇》,收錄於《紀念七七事變爆發70週年學術研討會論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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