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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學詢 慈禧的密史 張之洞的“錢袋子”

劉學詢 慈禧的密史 張之洞的“錢袋子”

劉學詢家其實不差錢。他的父親劉述庭,曾經擔任瓊記洋行在漢口的買辦,屬於第一批進入外企的大清金領,並且在大型國企輪船招商局積極對外擴張時,前往倫敦出任海外中資企業“肇興輪船公司”的“出洋總辦”。劉家的家底應該是厚實的,劉學詢經營“闈姓”的承包費就高達440萬元,另加80萬元的捐款(“報效銀”),合計520萬元(銀元,約合白銀374.4萬兩,摺合人民幣7億4880萬元)。雖說賭博業是暴利行業,但這種旱澇保“付”的成本,也是不小的負擔和風險,沒有殷實的家底,沒有靈通的融資能力,根本不敢問津。事實上,在賭博業的招標過程中,政府就發現過投標者拿著假銀行票據試圖矇混過關的案例。

劉學詢 慈禧的密史 張之洞的“錢袋子”

那麼,劉學詢是否因為官場不得志而下海呢?

劉學詢中舉是在24歲,中進士則在7年後。31歲進士及第,自然不算早,但也絕不算晚。唯一遺憾的是,他的名次有點靠後,三甲第183名,屬於榜尾,自然進不了翰林院,只能進入後備幹部的行列等待“分配”。

有的學者因此推測,劉學詢不耐煩這漫長的等待而下海。其實,大清國的官場已經徹底市場化,只要有錢,幾乎誰都能買官。劉學詢這樣的“正途”出身的幹部,花不了多少銀子就能“補缺”(任命實職),何況劉家銀子也不少,更何況劉爸還有相當的高層關係。因此,基本可以排除他的“猴急”因素。

至於人際關係方面,雖然後來劉學詢成為賭王之後的一些零星記載表明,他的個性還是比較張揚和堅韌的,但縱觀他的一生,融洽的人際關係、優秀的公關能力,應該是他能不斷逢凶化吉、在當賭王同時還在官場內呼風喚雨的主要因素。因此,可以排除EQ(情商)問題。

IQ(智商)方面,進士劉學詢雖然名列榜尾,但畢竟萬里挑一、躍過龍門了的,其在老家廣東素有文名,日後做成富豪後被人稱為“劉三國”,在“富可敵國、妾可傾國”之前畢竟還有個“文可華國”,對他文才的認定,還是超過了撈錢、泡妞的。當世名人如慈禧太后、李鴻章、剛毅、張蔭桓,乃至孫中山、康有為、梁啟超等,無論敵友,對他的能力從來無人小覷,為友者固然大加讚賞,多方提攜重用,為敵者也如臨大敵,設法除之而後快。

其實,劉學詢投身並不光彩的博彩事業,其目的似乎只有一個:做一番大事。據說,他12歲的時候,就在家中掛出條幅:“不掃一室”,其意思是要“掃天下”。這或許是他在獵取財富的同時,積極參與政治的動機所在?

偏門生意

粵人好賭,但大清國一向嚴禁賭博,於是,賭徒們流入了鄰近的澳門,賭博業成為澳門的支柱產業。賭徒們給澳葡當局帶去了鉅額金錢,這深深刺激了為錢所困的大清。廣東本土的著名思想家鄭觀應,撰寫文章大聲疾呼,希望朝野重視這一問題。張之洞在1884年出任兩廣總督後,因需籌措軍費,對付法國對越南的侵略,上奏中央,要求開放賭博,這不僅能提高財政收入,還能“以此堵塞澳葡之利”。

“闈姓”賭博遂獲准開辦,成為中國第一個官辦彩票,實行承包經營,6年為一個週期,承包費用高達440萬元,相當於每年73萬元(銀元,約合人民幣1億512萬元),第一屆“闈姓”的承包商並非後來鼎鼎大名的劉學詢,而是“誠信堂商人張榮貴、敬忠堂商人楊世勳”。

“闈姓”在廣東有相當長的歷史,用科考中榜者的姓氏為賭,故稱“闈姓”。其賭法是,事先由莊家確定80個姓氏,印刷成“刊單”,其中,分兩欄列舉了“小姓”、如周、區、胡、馬、麥等,和“大姓”、如陳、李、張等。“大姓”因為中榜率高,是禁止下注的,因此又稱“限姓”。下注人只能在“小姓”中圈選20個,以猜中姓氏的多寡決定輸贏。下注時,每票是1元,但不限購買量的上限。開獎時,以1000票為“一薄”進行查對,猜中最多的是“頭彩”,依次為“二彩”“三彩”,“三彩”以下就是輸家。獎金的發放也是以“一薄”為單位發放,“一薄”的總賭金是1000元,其中獎金佔60%,即600元。一至三等獎分別按3∶2∶1比例分得,即頭彩300元、二彩200元、三彩100 元。剩下了400元,就是莊家的營收。

凡賭必有“千”。“闈姓”成為廣東一個熱門產業後,為了獲取更大的利潤,莊家和大戶們當然想法設法操縱賭博的結果,這就為那些掌管監考、閱卷、錄取大權的幹部們提供了權力“尋租”的絕好機會。最常見的辦法,就是收買考官,有針對性地錄取一些僻姓考生,改變賭博結果,而自己則早已大量下注。1885年張之洞將“闈姓”賭博合法化前夕,就已經鬧出了大亂子。在澳門賭博業者的操盤下,當年的廣州科考中,神、羽兩個極為偏僻的姓氏考生,雖然各只有一人,卻都榜上有名;惠州科考,廖、鍾、王三大姓全數落榜,上榜的卻是彭、文、田三個僻姓的考生們。憤怒的考生們攻擊了政府機構,“群毀試院轅門”,“拆毀署門,幾釀巨案”。最後查證考官果然接受了賭業的賄賂,當了回“老千”。

“闈姓”的“出老千”,成了一個產業,並且有相應的術語:

如“扛雞”,指的是將那些差等生硬拔上榜,“雞本無力、扛之使其長鳴”;具體做法就是請槍手頂替那些被莊家或大戶們看中的“雞”,中榜後,“雞”不必花費分文,白得一個功名。

如“禁蟹”,則指將那些優等生剔除出去,“蟹固多足、禁之使其不得伸展”;具體做法是,收買考生,如不成就收買監考人員,故意將該考生的試卷弄汙,最後當然就是收買閱卷評卷人員,壓低分數不讓其上榜。

實際上,“闈姓”已經成為足以左右地方官場的有效槓桿。賭桌後端坐的莊家和大戶,其實已經是隱形的地下“組織部長”。劉學詢家資殷實,卻依然要下海“撈偏門”,或許正是看中“闈姓”賭博對官場的槓桿作用,符合他“不掃一室”的偉大理想。國民黨元老馮自由在《革命逸史》中說:“劉包辦闈姓多年,其金錢勢力足以左右士子之成敗,及官吏之進退,典試者莫不仰其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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