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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保衛戰 守城軍用手榴彈佈陣與鬼子同歸於盡

南京保衛戰 守城軍用手榴彈佈陣與鬼子同歸於盡

在最後時刻,守城軍把所有的手榴彈蓋子全部開啟,用繩子把導火索連線起來,擺在陣地前。當日軍再次發起衝鋒到達陣地前沿的時候,爆炸聲震天動地。最後的時刻,第88師第262旅旅長朱赤和部下一起在雨花臺殉國。隨後協防雨花臺的第88師第264旅旅長高致嵩也在陣地上殉國。

南京保衛戰 守城軍用手榴彈佈陣與鬼子同歸於盡

南京大屠殺紀念館有兩個不斷更新的名單,一個是哭牆上的大屠殺遇難者名單,截至2014年底,已經有10505個名字;相比之下,另一個名單被長期忽視,這就是南京保衛戰中國軍隊犧牲將士名單,目前只錄入4304名。

“每個中國人都知道南京大屠殺,而對於南京保衛戰卻很少了解,甚至有很多誤解。”胡卓然是南京方誌辦史學研究者,他目前正在主持整理南京保衛戰的烈士名錄。

抗戰中,南京是當時的首都。1937年12月1日到12日,8萬中國守軍在這裡與20萬日軍激戰12天,超過40%的將士殉國,數萬士兵被屠殺,成為二戰中最慘烈的首都保衛戰之一,也激發了全中國更堅定的抗戰決心。

歷史告訴我們,南京不是一座不戰而降的城市。

考察終於找到英雄後代

今年3月中旬,黑龍江牡丹江83歲的倪自強突然接到一個南京打來的電話:請問您的父親是不是叫倪國鼎?他是不是參加過南京保衛戰?短短兩個問題讓老人熱淚盈眶:“等了70多年,父親終於能夠正名了。”

電話那頭是南京方誌辦的工作人員,他們正在整理南京保衛戰犧牲將士名錄,倪國鼎是今年最重要的發現之一。

“他是南京保衛戰中陣亡的江蘇籍官兵中唯一的團職軍官,也是作戰犧牲的江蘇籍軍官中職級最高的。”胡卓然告訴記者。

2014年12月首個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前,南京方誌辦組織金陵科技學院大學生志願者,整理南京保衛戰殉難將士檔案名錄,在新增的148人中,記錄了倪國鼎的名字。隨後經過3個多月的查詢和聯絡,終於找到了他的後人。

倪國鼎1908年出生於江蘇徐州銅山縣,1937年12月的南京保衛戰,時任中校參謀的倪國鼎率部下奪回被日軍佔領的光華門,隨後壯烈犧牲,年僅29歲。幾天之後,當時只有4歲的倪自強在老家銅山見到了被抬回來的父親遺體。出生後與父親唯一的見面,便是永別。

倪自強成年後,一直有一個心願,要為父親申報追認烈士,但由於缺乏檔案及佐證的史料,當地民政局一直未予受理。今年3月,當他得知倪國鼎的名字出現在南京保衛戰殉難將士檔案之後,再一次提出申報申請,目前已經被民政局接受。

胡卓然介紹,倪國鼎的資訊是在查閱1936年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參謀總部銓敘廳編寫的《陸海空軍軍官佐任官名簿》及《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第六期同學錄》時發現的。

倪國鼎只是新錄入將士名單中的一個,整理南京保衛戰殉難將士檔案名錄的工作開展至今一年來,共增加了近300個名字,修正的名單更是不計其數。

目前,金陵科技學院共有26名在校大學生志願者在做整理名單的工作,他們要查閱南京保衛戰殉難將士檔案,南京保衛戰各類史料集,市、各區、縣地方誌資料、回憶錄等史料書籍百餘冊,從而修訂出這份新名單。

“在浩如煙海的資料裡查詢和核對名字,難度不亞於大海撈針。”胡卓然說,但這又是一項迫在眉睫的搶救工程,“3萬多保衛南京犧牲的將士,現在只找到4000多人,他們的子女也已到耄耋之年,再不抓緊,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走訪戰爭遺蹟漸漸消失

2014年,南京成立了一支南京保衛戰戰跡尋研團,南師大近現代史學者經盛鴻教授擔任顧問。他們在金陵城的角角落落,尋找南京保衛戰的戰場痕跡,以佐證歷史資料,並且呼籲將南京保衛戰遺址納入第二批國家級抗戰遺址目錄。

中華門是南京城的正南門,記者採訪時發現,附近正在拆遷,滿地碎瓦礫,偶爾還能見到深不見底的水井。這一片老宅子是南京城裡為數不多的城中村,與周圍的現代化高樓形成耀眼對比。

在中華門外的雨花路上,尋研團成員認定,這裡曾是南京保衛戰中巷戰最激烈的地方:“電影《金陵十三釵》開場,由佟大為扮演的中國軍人與日軍發生的激烈巷戰,就發生在這裡。”

沿著雨花路上的悅來巷往裡走,有一棟儲存較好的建築——南京市級文物“沈家糧行”,在滿是坑坑窪窪的青石外牆上,依然能找到多處彈痕。

“這些彈孔都比較小,這是因為這裡的巷子太窄,大型機械無法進入,交戰雙方只能採用步槍、衝鋒槍甚至肉搏等方式。”尋研團成員張育鬆說。

當時駐守雨花臺的是國民黨88師,還有從安德門、雨花門集結而來的士兵,中國守軍總數大概不到3000人。

日軍戰報資料對雨花路的巷戰有過記載:“中國守軍在房屋的掩護下不斷投擲炸彈,有的不肯投降而戰鬥到最後一刻,有的從背後打死想投降的部下。”南京保衛戰中中國軍隊擊斃的唯一一名日軍陸軍少將井手龍男,也是倒在這裡。

相比正在拆遷中的中華門巷戰遺址,漢中門的抗戰遺址則儲存較好。在漢西門大街的城甕處,這裡不僅有古城門,還有一處文物“古四眼井”,它曾是南京保衛戰中,日軍由西向東掃蕩時的一個重要集結點。在城牆上,記者看到彈孔最密集的地方在1.7米到2米之間。同行的專家介紹,南京保衛戰時這裡的500守軍全部陣亡,他們用生命為後方逃城的百姓留出了寶貴時間。

根據尋研團的走訪,南京保衛戰遺址共有200多處,但是隨著時間推移,城市建設不斷髮展,南京保衛戰留存的遺蹟正在一點點消失。尋研團成員呼籲,應當更好地保護這些遺蹟。

鉤沉棄守兩難日軍勸降

“南京保衛戰有兩個特點:一是必敗,二是必戰。”南京抗戰研究學會會長徐一帆教授接受採訪時表示。

南京保衛戰之前,蘇浙已經基本淪陷,中國軍隊基本喪失制空權,加上江陰失守、中國海軍名存實亡,國軍在淞滬會戰中消耗了極大的戰力,與此同時,工業已經向西轉移,這就意味著軍隊所有後勤都要從湖南、湖北通過長江運輸到南京,極容易被日本空軍和海軍封鎖,加上日本陸軍的三面合圍,專家說,戰前的南京是一個標準的“死地”。

四面楚歌,南京城守還是不守?11月中旬,蔣介石連開3次會議,研究南京戰守問題。何應欽、白崇禧等將領認為南京非決戰之地,且兵力不足,難以守衛。惟有唐生智主張死守南京,和敵人拼到底。棄守兩難,蔣介石最終決定堅守,他在日記中寫道:“南京孤城不能守,然不能不守,對國對民殊難為懷也。”隨後蔣介石任命唐生智為南京衛戍司令長官,但僅過了一天,他就宣佈遷都重慶。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研究員戚厚傑認為,國民政府應戰態度的反覆和猶豫,也為南京淪陷後中國守軍無序撤退繼而遭日軍大量屠殺埋下伏筆。

日軍11月攻陷上海後,分三路向南京進逼。第一路沿太湖北岸的京滬大道,經無錫攻南京;第二路沿太湖南岸的京杭大道,過湖州後分為兩支,一支折向太湖西岸,經長興、宜興直指南京,另一支經泗安和廣德,過蕪湖回攻南京。

從12月1日開始,日軍持續轟炸南京城,將中華門、水西門附近炸得沒有一座完整的房屋和街道;12月4日,句容開戰,守衛南京的外圍戰打響;12月6日,國軍宣佈南京全城戒嚴。12月7日,國軍宣佈南京為戰鬥地區。

國軍守衛南京有14個師約8萬人,但大多數是從淞滬戰場上剛剛撤退下來的殘陣,其中大約3萬人還是臨時拉來的壯丁,他們有的是南京城裡賣茶碗的小販,有的是行乞的流浪漢。而日軍參戰的共有6個師團,裝備精良,總數超過20萬人。

12月9日,日軍鬆井石根大將發出最後通諜敦促國軍投降,限在次日正午開城投降的勸告書,被國軍斷然拒絕。10日,日軍向南京城發起總攻。

激戰守城國軍悲壯殉國

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紀念館館長朱成山在接受採訪時表示,78年前的南京保衛戰中,中國軍隊犧牲了10餘名將軍、17名團長以及50餘名副團級幹部,代價可謂慘重,中國軍隊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仍奮勇抗戰,展現了英勇豪邁的愛國精神,這種精神應成為我們這個民族寶貴的精神財富。

國民革命軍第88師,是當年國民黨部隊中最精銳的三個德械師之一。在南京保衛戰中,88師的3個旅長陣亡2個,6個團長陣亡3個,營長陣亡11個,連排長傷亡佔全員的十分之八。第88師戰前約有6000餘人,戰後僅500人生還歸隊,有些部隊甚至打到只剩下番號。

雨花臺是南京的制高點,南京保衛戰期間,發生在這裡的激戰最為慘烈,僅此一地,守衛將士6000多人就全部英勇殉國。

根據已經公開的史料,雨花臺保衛戰之前,12月11日,蔣介石就發電報指示撤退:“如情勢不能持久,可相機撤退,以圖整理而期反攻。”

12月12日上午7時,日軍從雨花臺右側突入,10多輛戰車,20多架飛機掩護日本步兵猛擊國軍第74軍第151旅賽公橋陣地。經過3個小時反覆爭奪,第74軍恢復了陣地,但第74軍傷亡1700多人。上午9時,日軍在中華門和水西門之間轟塌了數段城牆,有200多日軍突入,第74軍第51師第306團第3營長鬍豪選拔100名敢死隊親自帶隊向缺口反擊。日軍炮火很快就覆蓋上來,但74軍敢死隊依然發起了一次又一次堅定的反擊。戰鬥中第74軍胡豪營長和團副劉歷滋在反擊中陣亡,團長邱維達負傷,這一天,僅第74軍就損失超過3000人。

在最後時刻,國軍把所有的手榴彈蓋子全部開啟,用繩子把導火索連線起來,擺在陣地前。當日軍再次發起衝鋒到達陣地前沿的時候,爆炸聲震天動地。最後的時刻,第88師第262旅旅長朱赤和部下一起在雨花臺殉國。隨後協防雨花臺的第88師第264旅旅長高致嵩也在陣地上殉國。

英國《每日郵報》記者留在南京直到最後一刻,他離開前看到河邊佈滿中國軍人的屍體,街道上屍體多到汽車必須碾過才能通行。

12月13日,日軍佔領南京,由此開始了連續六個星期慘絕人寰的南京大屠殺。六朝古都,成了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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