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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保衛戰中的鐵血川軍 每犧牲1人 拖延1分鐘

南京保衛戰中的鐵血川軍 每犧牲1人 拖延1分鐘

南京城西江東門茶亭東街,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所在地,也是日軍大屠殺遺址之一的萬人坑所在地。1937年南京淪陷後,30多萬的中國軍民被日軍屠殺,慘絕人寰。至今,南京保衛戰的悲壯和慘烈,仍令人難以釋懷。

南京保衛戰中的鐵血川軍 每犧牲1人 拖延1分鐘

日軍攻陷上海後,分3路向南京進逼。第一路沿太湖北岸的京滬大道,經無錫攻南京;第二路沿太湖南岸的京杭大道,過湖州後分為兩支,一支折向太湖西岸,經長興、宜興直指南京,另一支經泗安和廣德,過蕪湖回攻南京。迎戰第二路日軍的,就是奉調而來的川軍。川軍以血肉之軀和“每犧牲一人,拖延一分鐘”的慘痛代價,為保衛南京城的準備和部署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但南京城最終仍未能保住。

南京保衛戰中

川軍扼守東南大門

據傳,在南京保衛戰中,曾有2000多人一個團的官兵,在南京東南郊15公里外的青龍山神祕失蹤。村裡人曾發現過軍人遺骸和遺棄的武器,加之村裡曾住過四川兵,他們猜測失蹤的2000多人是川軍的一個團。這成為南京抗戰的懸案。

2015年4月,華西都市報“壯士出川——重走抗戰路”全球尋訪川人抗戰足跡大型系列報道特派記者,採訪了前往青龍山探查的南京保衛戰戰跡尋研團團長張定勝等人。

張定勝透露,他們在青龍山發現了軍事工事,疑與南京保衛戰有關。他們也考證到,1937年12月8日凌晨,日軍第九師團第7聯隊與廣東軍66軍的守軍部隊在此曾發生過戰鬥,當晚陣地被日軍佔領。此外,村裡老人們還見到,此地曾堆放過300多具身穿黃綠色軍裝的中國兵的遺體,當時川軍身著的軍服是灰色,那些應為廣東、廣西的部隊。

“說川軍一個團在南京周邊神祕失蹤,完全是無稽之談。南京保衛戰中的川軍一直在長興、廣德一線戰鬥,此後又撤入繁昌、南陵方向。南京城除了劉湘300人的川軍警衛營外,再無大規模的川軍在南京及附近。”張定勝說。

那麼,川軍抵抗日軍之戰,又在何處呢?張定勝表示,川軍當時負責扼守南京東南大門。以當時南京保衛戰的部署來看,守衛南京城的是蔣介石嫡系的中央軍,從上海一路到南京,邊撤邊打;防守蘇北平原的是東北軍;川軍被安排守護南京的東南大門,此地地貌為丘陵山地。張定勝認為,應該是有意安排在此,因為川軍裝備差,適合山地戰。

川軍血戰5天

郭勳祺受重傷,饒國華殉國

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研究院研究員戚厚傑考證,1937年10月26日,國民政府任命劉湘為第七戰區司令長官,陳誠為副司令長官,傅常為參謀長。司令長官部設在南京赤壁路。這些部隊中,有中央軍也有川軍。除川軍外,都是由上海前線潰退的部隊,劉湘實際能夠指揮的只有川軍,作戰地域為蘇浙皖3省交界地區。

劉湘把川軍劃分為兩個戰鬥叢集:一個叢集以144師、146師和148師為主,部署在太湖西岸長興南北一線,阻擊沿太湖西岸和經太湖水面攻擊的日軍114師團;145師、147師等部隊部署在泗安和廣德一線公路兩側,打擊由太湖向蕪湖攻擊的日軍第6師團及第18師團。

1937年11月26日,劉兆黎的146師最先與日軍交鋒。何允中介紹,劉兆黎的146師且戰且走,把日軍引入3里長的狹長預伏地段,藉助借來的山炮,大獲全勝,俘獲日軍6名,擊毀敵坦克3輛、炮車4輛、裝甲9輛等。

郭勳祺的144師也在次日清晨與日軍遭遇。日軍從太湖西岸攻來,郭勳祺命令湖岸防守官兵,待敵船離岸四五百米時,集中火力一齊向敵船開火。幾番血戰,終將日軍打退到岸邊。當郭勳祺前往夾溝準備活捉被包圍的二三百日軍時,被太湖汽艇上的日軍發現,左大腿被機槍子彈打成重傷。

廣德、泗安戰場慘烈無比,雖重挫了日軍的囂張氣焰,但145師中將師長饒國華卻不幸殉國。

日軍攻擊泗安的是其主力第6師團和第18師團,這兩個師團正是後來在南京屠殺30萬中國軍民的元凶。從11月26日到30日,饒國華的145師在泗安、廣德與日軍形成拉鋸戰。日軍從太湖邊上抽調出4000多人,以4輛坦克、10輛裝甲車開來,在飛機的掩護下前來增援。

145師以幾乎傷亡殆盡的代價,完成了任務,可也失去了泗安、廣德。30日夜,饒國華帶領最後一個營對廣德城作了最後的自殺式攻擊,焚燬了廣德機場和物資。次日凌晨,饒國華自殺殉國。

何允中說,泗安、廣德之戰,阻滯了日軍的西進,為保衛南京的準備和部署,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這是劉湘親自組織和指揮的一個重要戰役,也是繼淞滬會戰後的最大戰役。

劉湘沒有想到,川軍以慘烈的犧牲阻攔敵人5天后,南京仍未能保住。

29年找尋證據

南京保衛戰應始於11月13日

今年46歲的張定勝,研究南京保衛戰有29年了。從17歲那年開始,他就從未停止過找尋這段歷史的真相與證據。

身為南京人,張定勝與1937年的南京保衛戰關係緊密——他的爺爺,是南京大屠殺的倖存者;他的外公,是畢業於黃埔軍校15期的抗戰老兵,參加了隨棗會戰和豫南會戰;而他,花了半輩子的時間,在尋找和研究南京保衛戰。

張定勝的另一個身份是南京保衛戰戰跡尋研團團長。他說,1995年的南京,街道、山川、河流等並沒有大的變化,仍保持著1930年代的格局,是尋找和研究南京保衛戰的好時段。

“我們與時間賽跑,尋訪人證和物證,在老兵們去世前,讓老兵們回憶那一段歷史,我們也查閱了眾多史料。”張定勝說,算算時間,經歷過南京保衛戰的老兵,距今差不多有100歲了,每年都有離世的。

不僅張定勝,包括一些專家在內,均認為南京保衛戰開始於1937年11月13日,並非12月1日。張定勝說,11月12日上海陷落後,南京保衛戰就已經開始,並非以日軍12月1日下達“攻佔敵國首都南京”的時間為準。

“南京保衛戰名為南京,發生地並非一定在南京,而是以南京為中心,東西250公里、南北180公里的範圍,跨越蘇浙皖3個省份。”張定勝說,1937年11月20日,國民政府正式宣告移都重慶。12月13日,南京淪陷,日軍開始了慘絕人寰的南京大屠殺,南京保衛戰隨之結束。

“如果南京保衛戰的時間開始於12月1日,那麼川軍就沒有參加南京保衛戰。”川軍抗戰史專家何允中告訴華西都市報記者,實際上,川軍在南京保衛戰中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當時從淞滬戰場上退下來的60多個師的中國軍隊,都已消耗過甚,元氣大傷。新近趕來的“不滅倭奴不還鄉”的川中精銳,成為阻擋進攻南京日軍的主力部隊,並掩護了南京守城部隊的撤退,為中國軍隊西撤和再部署贏得了時間。不把川軍之戰歸入南京保衛戰,是不客觀的。

6.5萬川軍對5萬日軍

沒有川軍,

南京會更早淪陷

川軍參加南京保衛戰的是第23集團軍所屬的第21軍、第23軍,軍長分別為唐式遵和潘文華,共轄5個師另2個獨立旅,其中包括郭勳祺的144師、饒國華的145師、劉兆黎的146師,兵力約計6.5萬人。

川軍守衛的南京東南大門,包括宜興、長興、廣德、蕪湖等一線,當時的川軍有6.5萬人,面對的日軍有3個師團及1個聯隊,共5萬多人。

張定勝分析說,從人數上來看,川軍並不佔優勢。根據當時的國力和軍事,中央軍與日軍的對比應該是5:1,即5箇中央軍才能對抗1個日軍,更何況是被稱為“草鞋軍”的川軍。也就是說,川軍當時如要守住南京東南大門,至少需要30萬人。

當時守衛南京的部隊有20多萬人,日軍5個師團及3個聯隊共13萬多人。根據軍事專家的研究,當時需要80萬中國軍隊才可勉強守住南京。

張定勝說,川軍出川后最早的、硬碰硬的抗戰,是在南京。為什麼如此認為?張定勝有他的解釋。他說,山西戰場上的川軍,充其量只是一個“陪護”。淞滬會戰後上海淪陷,中央軍打沒了,全線潰退,南京保衛戰才輪上了川軍。“其實都知道,讓川軍硬碰硬地對日軍,是以卵擊石。”

張定勝認為,川軍的這一戰,具有重要的政治意義,同時也是川軍的機會。南京保衛戰中,守護南京東南口的只有川軍,川軍以血肉之軀抵擋來犯之敵。“毫不客氣地說,沒有川軍,南京會更早淪陷。正是川軍以死相抵,以每犧牲一人,為南京中央軍的撤退及再部署拖延一分鐘的代價,抵擋住了日軍的瘋狂進攻。”

主動出擊與被動挨打

川軍打出老虎般威猛

南京保衛戰是抗戰正面戰場22次重大戰役之一。南京是當時的首都,川軍當時是“勤王之師”,參加南京保衛戰,對川軍具有重要的政治意義。

成都市檔案館的資料顯示,在1938年10月出版的第23集團軍抗戰一週年特刊上,有篇文章叫《川老鼠變成川老虎》,說的是日軍形容川軍是膽小的“老鼠”,部隊中一位黃姓中士忍無可忍,喊出“老子們是川老虎”。此時的部隊正在廣德、泗安一線阻擊日軍,掩護南京部隊撤退的任務,此役打出了川軍老虎般的威猛。

可見,當時川軍抗戰的悲壯與鬥志。張定勝認為,從整個南京保衛戰戰場來看,川軍的表現可謂是“萬綠叢中一點紅”,在被動挨打的中央軍嫡系面前,川軍戰術靈活機動,並能主動出擊。

張定勝介紹,郭勳祺部曾截殺日軍的一個輜重聯隊,而且是選擇在輜重聯隊返回的途中下手,擊斃日軍100多人,並全身而退。劉兆黎部也是且戰且退,將日軍引入埋伏圈,獲得大勝。

“這些戰例,對於墨守成規、不知如何與日軍打仗的中央軍來說,深具典範意義。”張定勝說。

南京保衛戰後,沒能撤走的川軍中,唐式遵的144師、146師的部分隊伍留在了宜興、蕪湖一帶打游擊戰,直到1942年。

張定勝說,他們尋訪中聽聞,蕪湖、宜興一帶,留下的川軍很多沒有回家,留在了當地娶妻生子,再也沒有回到四川。遺憾的是,他們多年努力沒能找到這些老兵,也可能是尋找得太晚了,這些老兵很可能都已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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