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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師提督丁汝昌:從太平天國成長起來的虎將

水師提督丁汝昌:從太平天國成長起來的虎將

寄託大清王朝復興希望的北洋水師,自1874年開始籌建,歷時15年耗資白銀一億兩,擁有軍艦25艘,官兵四千餘人,在當時堪稱亞洲第一全球第八。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現代化水師的提督不是皇親國戚,不是留洋精英,而是出身草莽來自天平天國的將領丁汝昌。究竟是何種機緣,使年輕草根丁汝昌能夠一舉成為大清軍事領袖?

水師提督丁汝昌:從太平天國成長起來的虎將

丁汝昌,安徽廬江縣人。少年時父母雙亡,1854年無依無靠的他參加了程學啟的太平軍。1861年隨程學啟轉投淮軍李鴻章旗下,因為做戰勇猛,數年內屢立戰功,後被授予總兵,獲巴協勇圖魯稱號,1879年因驍勇忠誠被李鴻章調入北洋海防,成為其心腹。1888年北洋海軍正式成軍時被李鴻章薦任提督,統帥整個海軍,這一年,他剛43歲。

同時期與丁汝昌年紀相仿的對手,是日本海軍司令伊東祐亨,海軍學校正規科班出身,畢業後加入日本海軍,久經歷練精通海戰。而陸軍出身,主要戰功是鎮壓農民軍,毫無海軍經歷的丁汝昌,能否勝任海軍提督?是否因為李鴻章任人唯親呢?

北洋海軍是李鴻章一手創立,十分重視,此處用人一定一是可靠,二是能力,如此才能既控制又駕馭這支艦隊。在短時間內建立一支可立即投入作戰的新軍,統領必須有深厚的資歷和豐富的經驗,與其他科班出身將領相比,丁汝昌資歷最深、作戰經驗最豐富、戰功最多,恰恰是最佳人選。

丁汝昌(1836~1895. 2.12),大清海軍北洋水師提督。

丁汝昌進入海軍之後便開始認真研習現代化海軍知識,從他留下的大量親筆檔案和電文中可以看到,他專業學習能力極強,很快熟悉艦隊各項業務,對水師的日常管理、士兵操練以及輪船修理等都親抓落實。有一次,運到軍中的煤炭少了10噸,丁汝昌親自抓追討工作,直到補齊。在管理中他事必躬親,在戰鬥中則身先士卒,丁汝昌參加了北洋艦隊除豐島海戰外所有戰鬥和重大行動,作戰英勇,在黃海海戰中,他右臉、頸部和足部受傷,但拒絕進艙休息,而是坐在甲板上與將士們繼續指揮、激勵士氣。

後世有學者指出,甲午之戰中丁汝昌率部躲進威海灣,躲避戰鬥。事實上他是否真的是 “怯戰”,消極保船,貽誤戰機?

目前有資料證明,丁汝昌是接受李鴻章“保船制敵”防禦方針的指示,被迫率部開進威海灣內,不許出戰,致使日軍從榮成山登陸,佔領了威海衛兩岸所有炮臺。但是他僅是這一方針的執行者。

中日開戰後,丁汝昌屢次受到革職等不公平處分,他在給陸軍將領戴宗騫的信中說:“現在我是戴罪之身,很多人責備我們,但是我不會顧及自己身體。我不出兵有罪,出兵如果防務不力,顧不到後路,我還是有罪。”這透露出他已抱定必死決心。對於朝野指責他消極避戰,儘管他只是執行命令,但從不為自己辯解,一心投入備戰。

如此能夠忍辱負重的他,為何最終還是選擇了自殺呢?

1894年2月3日,日軍海陸合圍劉公島,丁汝昌堅守孤島,親率艦隊先後打退了敵人8次進攻。北洋艦隊損失慘重,被困孤島,陷入絕境,有將士向他建議投降時,遭到怒斥:“我知事必出此,然我必先死,斷不能坐睹此事!”日軍送來勸降書,對於日軍的威逼利誘,丁汝昌斬釘截鐵表示“予決不棄報國大義,今惟一死以盡臣職!”

在彈盡援絕之時,丁汝昌派手下夏景春在冬日刺骨的海水中游到對岸,向山東巡撫李秉衡麾下陳鳳樓求救,希望其派兵支援劉公島。但陸軍不僅沒有支援,反而撤退了。忠義的夏景春沒有獨自逃生,而是遊過刺骨的海水,回到劉公島,和大家同生共死。

丁汝昌深知大勢已去,為保護士兵免遭屠戮,最終還是向伊東佑亨提督修降書一封:“我懇請您不要殺害士兵和人民,我願將艦隊和炮臺兵器全部交出。英國艦隊司令官會擔保我所言非虛。”伊東佑亨當場對使者說:“不需要什麼證人,我信賴的只有丁汝昌一個。”丁汝昌在得到伊東“放還士兵”的承諾時,就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丁汝昌在作出投降決定的同時,還在準備對日軍做最後反擊。他提出“碰到敵船突圍出去,也許能夠倖存幾艘軍艦,到了煙臺之後會有生路”,但是軍心渙散無人響應;他又提出炸沉“鎮遠艦”,也沒有人去執行。此時悲憤交加的丁汝昌自知已無力挽救北洋海軍,在安撫眾人之後,獨自返回房內吞下了鴉片自殺殉國。

丁汝昌自殺後,光緒帝下旨沒收其全部家產,刑部下令將其棺柩加三道銅箍捆鎖,並塗黑漆以示戴罪,不許下葬。其夫人吞金殉夫,家眷被迫流落異鄉。

日軍很尊重兵敗自殺的丁汝昌,日本海軍大尉小笠原長說“丁汝昌是“義死”,他對日本陸海軍的進攻進行了英勇的抵抗。竭盡全力之後,最終自殺以救部下,這實在是戰則以義戰,降則以義降。”

雖然對丁汝昌之死後世評價褒貶不一,尚無定論,但是他在缺少外援、敵強我弱的情況下,仍然英勇抗敵,直至捨身報國,這種氣節值得後人尊重和紀念!

他是英雄,是位帶有強烈悲壯色彩的英雄!

“丁汝昌表現出了比他的同胞更加堅貞的愛國精神和更高尚的民族氣節,值得中國的人民引為驕傲。” ——《紐約時報》

資料附錄:

甲午海戰日將寫給北洋海軍提督丁汝昌的勸降書

明治二十八年一月二十日

伯爵大山巌頓首

伊東佑亨 頓首

大日本帝國海軍總司令官中將伊東佑亨致書與大清國北洋水師提督丁軍門汝昌麾下:

時局之變,僕與閣下從事於疆場,抑何其不幸之甚耶?然今日之事,國事也,非私仇也,則僕與閣下友誼之溫,今猶如昨。僕之此書,豈徒為勸降清國提督而作者哉?大凡天下事,當局者迷,旁觀者審。今有人焉,於其進退之間,雖有國計身家兩全之策,而為目前公私諸務所蔽,惑於所見,則友人安得不以忠言直告,以發其三思乎?僕之瀆告閣下者,亦惟出於友誼,一片至誠,冀閣下三思。

清國海陸二軍,連戰連北之因,苟使虛心平氣以查之,不難立睹其致敗之由,以閣下之英明,固已知之審矣。至清國而有今日之敗者,固非君相一己之罪,蓋其墨守常經,不通變之所由致也。夫取士必以考試,考試必由文藝,於是乎執政之大臣,當道之達憲,必由文藝以相升擢。文藝乃為顯榮之梯階耳,豈足濟夫實效?當今之時,猶如古昔,雖亦非不美,然使清國果能獨立孤往,無復能行於今日乎?前三十載,我日本之國事,遭若何等之辛酸,厥能免於垂危者,度閣下之所深悉也。當此之時,我國實以急去舊治,因時制宜,更張新政,以為國可存立之一大要圖。今貴國亦不可不以去舊謀新為當務之急,亟從更張,苟其遵之,則國可相安;不然,豈能免於敗亡之數乎?與我日本相戰,其必至於敗之局,殆不待龜卜而已定之久矣。

既際此國運窮迫之時,臣子之為家邦致誠者,豈可徒向滔滔頹波委以一身,而即足雲報國也耶?以上下數千年,縱橫幾萬裡,史冊疆域,炳然龐然,宇內最舊之國,使其中興隆治,皇圖永安,抑亦何難?夫大廈之將傾,固非一木所能支。苟見勢不可為,時不雲利,即以全軍船艦權降與敵,而以國家興廢之端觀之,誠以些些小節,何足掛懷?僕於是乎指誓天日,敢請閣下暫遊日本。切原閣下蓄餘力,以待他日貴國中興之候,宣勞政績,以報國恩。閣下幸垂聽納焉。

貴國史冊所載,雪會稽之恥以成大志之例甚多,固不待言。法國前總統末古末啞恆曾降敵國,以待時機;厥後歸助本國政府,更革前政,而法國未嘗加以醜辱,且仍推為總統。土耳其之啞司末恆拔香,夫加那利一敗,城陷而身為囚虜。一朝歸國,即躋大司馬之高位,以成改革軍制之偉勳,迄未聞有撓其大謀者也。閣下苟來日本,僕能保我天皇陛下大度優容。蓋我陛下於其臣民之謀逆者,豈僅赦免其罪而已哉?如榎本海軍中將,大鳥樞密顧問等,量其才藝,授職封官,類例殊眾。今者,非其本國之臣民,而顯有威名赫赫之人,其優待之隆,自必更勝數倍耳。

第今日閣下之所宜決者,厥有二端:任夫貴國依然不悟,墨守常經,以躋於至否之極,而同歸於盡乎?亦或蓄留餘力,以為他日之計乎?從來貴國軍人與敵軍往返書翰,大都以壯語豪言,互相酬答,或炫其強或蔽其弱,以為能事。僕之斯書,洵發於友誼之至誠,決非草草,請閣下垂察焉。倘幸容納鄙衷,則待復書賚臨。於實行方法,再為詳陳。

謹布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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