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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漢奸”李香蘭到底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

“文化漢奸”李香蘭到底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

有關她的生平,推薦這篇孟昭庚的紀實文章——《歌后李香蘭:從日本侵華幫凶到和平使者》。這之後,我為您準備了李香蘭原版的《夜來香》和張學友的《李香蘭》。

“文化漢奸”李香蘭到底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

李香蘭,本名山口淑子,1920年2月生於遼寧省撫順市,其父山口文雅在滿鐵會社所屬的撫順煤礦供職。山口淑子的祖籍是日本佐賀縣杵島郡北方村,因祖父山口博酷愛漢學,仰慕中國文化,便於1906年舉家遷到中國東北。1933年,山口淑子被父親的中國結義兄弟李際春收為義女,遂取中文名字李香蘭。

李香蘭的乾爹李際春曾任直魯聯軍第九軍軍長,兵敗後蟄居於天津日租界。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他積極協助日本大特務土肥原賢二陰謀製造“華北自治”,並幫助日本關東軍將末代皇帝溥儀劫持到長春。後來李際春被任命為偽滿洲國奉天(今瀋陽)銀行總裁,日本投降後被國民政府以漢奸罪處決。

成為李際春的乾女兒後,李際春的第二夫人每天教李香蘭學北京話,帶她吃涮羊肉、看電影。李香蘭美麗大方,跟音樂有著天然的緣分。有一次在撫順開往瀋陽的火車上,她結識了一個同齡的俄羅斯猶太裔少女柳芭,兩人結為閨密。經柳芭的引薦,李香蘭得以結識白俄著名的歌劇演員波多列索夫夫人,並拜她為師,接受正式的西洋聲樂教育,並在美聲唱法方面表現出獨特的天賦。

偽滿政權成立後,奉天放送局設定了“滿洲新歌曲”欄目,以美化日本對中國的侵略,形象化地宣傳“大東亞共榮圈”意識形態。他們向社會招募專職的中國女歌手,當時只有13歲的李香蘭成功入選,成為偽滿女歌手,開始了她的歌壇生涯。但要當偽滿女歌手,對李香蘭來說得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絕不能說出自己是日本人。為了進一步接受中華文化的薰陶,李香蘭亦認天津市市長潘毓桂為義父,曾以潘淑華之名在北平翊教女子中學就學幾年。由於她能說得一口非常標準的京片子,又對自己的身世守口如瓶,以至於她的老師、同學都不知道她的日本血統,一直把她當作地道的北京人。1937年畢業後,李香蘭又回到東北,繼續充當日本侵華的宣傳工具,為日軍鼓勁、助威演出,成功地演唱了《滿洲姑娘》、《夜來香》、《何日君再來》等歌曲。李香蘭仗著她美麗的歌聲而突然走紅,這些歌曲在當時皆成為投向中國人精神、靈魂的糖衣炸彈。

《滿洲姑娘》流行於1938年,歌曲表現的是迎春花即將綻放的三月時節,一位情竇初開的花季少女待嫁鄰村王家的喜悅。李香蘭用她那甜美而煽情的歌聲唱道:“我是16歲的滿洲姑娘,春天三月雪化時,等到迎春花開放,我就出嫁到鄰村。”接著,一聲深情的“王哥,你可要等著我呀”,唱得人心裡一軟,無法不感動。《滿洲姑娘》很風靡,日本前首相田中角榮,作為當年關東軍日本騎兵在黑龍江服役時就很熟悉這首歌,直到他老年還能哼上幾句。歌曲中的“滿洲姑娘”在日偽的包裝下過著歡欣雀躍的幸福生活,還帶著少女懷春的憧憬和期冀,然而現實中的生活在日軍鐵蹄蹂躪下的東北姑娘卻過著啼飢號寒的屈辱生活,她們豈能有像歌詞中的那麼美好幸福呢?

《夜來香》創作於1944年,是百代唱片公司特邀作曲家黎錦光參考中國民間小調專為李香蘭譜寫的,但其中旋律和節奏完全採用了歐美風格,譜成了輕快的慢倫巴,一時間傳遍了燈紅酒綠的淪陷區大小城市。可惜這卻是一首禁歌,雖然很好聽,當時很多人也只能私下唱它。李香蘭在自傳中說:“儘管這首歌曲很受歡迎,但流行的時間不長,後來日文版和中文版都禁止出售……理由是任何一首軟綿綿的情歌都會使風化紊亂。”

如今《夜來香》在中國大陸和海外其他地區皆已解禁,其中體現出的開放與包容,使得人們輕鬆愉悅。

1937年8月,在日本侵略者的授意下,偽滿洲國通過了“電影國策案”,決定在長春,也就是偽滿洲國的首都,成立株式會社滿洲映畫協會,簡稱“滿映”。偽滿民政部警務司長甘粕正彥被任命為“滿映”理事長。

“滿映”成立的目的也跟“滿洲新歌曲”欄目一樣,無非是美化日本的殖民侵略,宣傳所謂的“日滿協和”,最終達到維持和穩固日本在偽滿洲國殖民統治的目的。“滿映”當時的攝影水平很高,是當時亞洲最大的電影企業。

1938年,李香蘭進入偽滿洲國電影界成為“滿映”的歌影雙棲演員,開始出演由“滿映”策劃的影片,拍攝了多部電影,而成為偽滿洲國頭號演藝巨星,其中多以中國青年女子身份扮演推崇日本皇軍的角色,在銀幕上宣傳日本侵華政策,頌揚日軍侵華行為。她在電影《支那之夜》中扮演的中國姑娘,要死要活地想嫁給日軍,留給觀眾的深刻印象則是一個美麗的狂熱追求日軍的中國青春女性及其甜美的歌聲。這種劇情麻痺了中國人民的靈魂和鬥志,成為粉飾日本侵略戰爭最好的宣傳工具,當這部電影在日本本土演出時,曾出現了觀眾排隊七圈半買票的壯觀場面,李香蘭因而得以名噪一時。她在“滿映”拍攝的片子《我的夜鶯》耗資25萬日元,相當於一般電影投資的5倍,花了兩年時間才拍成。影片描寫的是父女二人悲歡離合的故事,她自己認為“這是一部具有世界性的音樂片,也是日本電影史上一部真正的音樂片”。

1942年,李香蘭到日本佔領下的上海發展,為孤島上海的中華電影公司、中華聯合制片公司拍攝影片。她出演的《木蘭從軍》與《流芳百世》的電影轟動一時。在《流芳百世》中她因扮演林則徐的女兒而蜚聲淪陷區影壇,她主唱的電影主題歌曲———《賣糖歌》及插曲《戒菸歌》,使之紅遍整個淪陷區。她對這兩部電影有不同的解釋,她認為它們完全可以被普遍的中國觀眾從愛國抗敵———抗日的角度去理解,她甚至說這是中日雙方都能接受的電影。她演唱的《蘇州夜曲》是日本作曲家服部良一以中國的旋律為基礎,參考了美國愛情歌曲,專門為她定身打造的。《夜來香》、《恨不相逢未嫁時》更令歌迷們聽後心花怒放,使得她成為與周璇、白光、張露、吳鶯音齊名的上海灘五大歌后之一。

1945年6月,李香蘭在上海大光明大戲院舉行個人演唱會———《夜來香幻想曲》。這也是她最後一次在上海的公開演出,兩個月後日本戰敗。

抗戰勝利後,國民政府根據《處置漢奸案件條例草案》,開始搜捕漢奸。李香蘭以勾結日軍的“文化漢奸”的罪名被逮捕,理由是“身為中國人,卻拍演玷汙中國的電影,為日本的大陸政策推波助瀾”。

“殺了她!槍斃李香蘭!”在中國民眾滿腔憤怒的聲討聲中,檢察官要求按照漢奸罪將李香蘭處死。這時候,李香蘭道出了自己是日本人“山口淑子”的真相。當時的國人一致認為,李香蘭說自己是日本人,是為了逃脫“漢奸罪”的懲罰。他們認為李香蘭“在戰時通過豪華的銀幕出賣了祖國,一旦要追究她的漢奸罪行,便詭稱是日本人,躲進日僑區,企圖逃往日本”。有的報紙甚至刊登出“12月8日,李香蘭將在上海國際賽馬場槍決”的訊息,以此輿論來向當局施加壓力,達到嚴懲李香蘭的目的。

1946年2月,中國軍事法庭在查清李香蘭確是日本人後,下達了最終判決:“審理到此終結,解除漢奸(罪名)。但是,李香蘭也並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本庭負責審判的宗旨,在於制裁那些身為中國人而背叛中國的漢奸罪。”法官義正詞嚴地告訴她,現在既已證實了你的日本國籍,自應宣佈不能以“漢奸罪論處”。“然而,在理論上和道義上你是存在問題的。你以中國人的藝名演的那些電影,在法律上雖不適用於漢奸審判,但本法庭卻認為是件很遺憾的行為”。

法庭宣佈對其寬大予以釋放,李香蘭帶有深切悔意地說道:“中國人不知道我是日本人,我欺騙了中國人,一種罪惡感纏繞著我的心……我雖然不能對一系列電影的規劃、製作和劇本等都去負責,但參加了演出是事實。儘管當時我還年輕,也應該承認自己的思想是愚蠢的,對此我深感內疚。”

1946年2月,李香蘭含淚揮別上海,被遣返回日本。

1947年,李香蘭改回原名山口淑子。告別了“李香蘭”的山口淑子,跨入日本影壇,繼續從事演藝事業,為東寶、松竹製片公司拍了一系列電影。1951年,山口淑子嫁給了美國的雕刻藝術家野口勇,1956年離婚。1958年,山口淑子與外交官大鷹弘墜入愛河。大鷹弘當時為日本駐聯合國大使的祕書官、三等書記官。婚後冠丈夫姓,成為大鷹淑子,並退出演藝界當起了外交官夫人。

1978年,李香蘭作為日本環境訪華團團長率團訪華。在訪問長春電影製片廠時,她情真意切地說:“我有兩個祖國,中國和日本,中國是養育我的母親之國,日本是我的父親之國。中國是我的故鄉,所以去中國應該說‘回’中國。”

2002年,文化部為紀念中日邦交正常化30週年,放映日本拍攝的專題片《我所認識的李香蘭》,既揭露了李香蘭的侵華責任,也讚揚了她的懺悔誠意。她還教育日本青少年牢記日本軍國主義侵華戰爭給中國人民帶來的巨大災難,並出書揭露:“這全都是事實呀!”

值得欣慰的是,李香蘭從日本政界引退後仍長期擔任“亞洲女性基金會”副理事長,她希望以此促成日本政府向戰爭受害者、當年從軍的慰安婦公開道歉賠償。

2005年,已經85歲高齡的李香蘭公開發表一篇長文,勸誡日本首相小泉純一郎不要參拜供奉有東條英機等甲級戰犯的靖國神社,原因是“那會深深傷害中國人的心”。關於中日間偶爾的小摩擦,李香蘭認為應該正視,不能使它積重難返:“中國和日本是我的‘母親之國’和‘父親之國’,我最不希望見到兩國的友好關係出現問題。周恩來總理說過要以史為鑑,面向未來,日本人應該用自己的良知清算過去,兩國年輕人更應用全新的廣闊視野,認真考慮將來如何友好相處。”

標籤: 李香蘭 漢奸 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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