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祕宜賓復龍鎮峭壁間的漢代古墓群

四川宜賓縣復龍鎮多有“蠻子洞”或“蠻洞子”的墓穴，它們為何族人所建？何以要建在峭壁上？又是如何入葬的？一直是個謎團。近日，記者在當地嚮導指引下，來到復龍鎮犀牛村上二組緊鄰“三十六臂”的半山腰，有幸一睹“蠻子洞”的真面目。

隨行的復龍鎮文化站站長徐永超告訴記者，犀牛村上二組緊鄰“三十六臂”的半山腰中有一巨石酷似“箱子”，稱“箱子石”。“箱子石”右側那片叢林的峭壁上，現已發現了23座直穴式古代巖墓。據專家考證屬漢代古墓群，巖葬模式與珙縣懸棺有別，均為峭壁上鑿削成穴。該古墓群於1982年即列為宜賓縣重點保護文物，1985年列為四川省重點保護文物，2005年列為國家級重點保護文物。

復龍鎮境內的漢代直穴式古墓群除“箱子石”外，還有老鷹嘴、三十六臂、二巖頭、觀音巖、黑石頭、蠻洞灣、鼓腔巖等多處規模不等的古巖墓。由於這些巖墓大多建在數十米乃至一百多米的峭壁間，極少有人能涉足，加之巖穴內外除偶有簡略的圖案、人物浮雕外，未著一字。人們往往只能望洞興嘆，浮想連連。

“箱子石”茂密的樹林中荊棘叢生，地勢陡險，行進十分艱難。在“二環山”遍佈地衣和叢草的岩石上，疏密相間高低不一地分佈著若干巖穴墓。這些方形洞口形狀相同，但大小略有差異。除幾座離地面較高，木梯不及外，其餘皆能搭梯而進。鍾老師用捲尺量了一個洞穴，發現這些資料均與“8”有緣，不知是巧合還是別有其意。洞門高88cm，上寬48cm，下寬58cm;門外兩側的人物雕像身高58cm，體寬28cm;墓內長168cm，寬118cm。門上大多分別鑿有“一”、“人”、“穴”、“△”型凹槽，可能用於排水，以防山水滲入墓中。

巖穴內兩壁有的呈蚊帳型的“褶皺狀”，有的只是斜斜的直直鑿痕。其中一座巖穴的內側均刻有疑為羊頭的浮雕圖案，線條簡潔流暢，不知是否也取意“羊大為美”的美學理念。另有一座巖穴的右內側刻有一幅猶如展開的“畫卷”，長108cm，寬68cm，畫面為一坐一立相對人像，坐者(坐具呈“X”狀)雕琢略為精細，形態莊重，狀若訓令;立者刻得粗糙，僅具輪廓，似在直立候令。內外人像的裝束均有一個共同點，即椎髻、束腰、右衽、短衣、跣足，這明顯有別於漢民族風俗。據瞭解，有專家考證此為相傳的僰人(當地人亦稱“百兒子”)，族氏曾受封“僰侯國”於宜賓，宜賓亦有“僰道”之稱，“南絲綢之路”也經此而過。“僰人說”目前較為多數人所接受。

“二環山”稍下，另有兩座相鄰的巖墓，巖穴外下方陰刻著三個裸體人像，其中一男一女正在交合，另一裸男旁觀，意欲後繼。有專家稱這“生殖圖騰”是僰人“生殖崇拜”的呈現。當時僰人數量較少，又常遇戰爭、疾病等，渴望增加人口以壯大族氏，由是產生對生殖的膜拜。

有關僰人的來龍去脈，迄今仍是個謎。至於他們因何而消失，史料曾有如是記載，明朝萬曆年間，雄據云貴川咽喉地帶的僰人與明王朝的矛盾逐漸加深，最終明王朝調集雲貴川三省14萬大軍“飛檄進剿”，包圍了僰人的山寨，於是數萬僰人無一倖免，永遠在中國的歷史上消失了。民間另有三種不同版本的傳聞，均與諸葛亮有關：其一，諸葛亮施計請求凶悍又不易降服的僰人“避讓一箭之地”，僰人想一箭能射多遠？便欣然應許。結果一箭射出，卻在遙遠的蠻荒之地才“尋到”。僰人守信，遂舉族而遷。

其二，諸葛亮率軍征伐僰人，令一部人馬從山嶺而下，再繞道迂迴，日夜迴圈不止;又使軍中壯漢用無底桶擔水，個個快步如飛。僰人隔江而觀，以為漢軍援兵連綿不絕，且人人力大無比，自感不可與之抗衡，乃連夜退讓，遠走他鄉。

其三，相傳僰人驍勇善戰，能飛簷走壁，蜀漢征伐未能取勝。諸葛亮一次與文武官員議事，得知有僰人探子偷聽，便將計就計，故意對屬下說：“僰人現今不足慮，倘若他們將祖先的屍骨葬於巖壁間，此族人將不可敵。”探子回報，僰人首領果然中計如此。不料由是傷了“風水”，至使族氏迅速消亡。

如今，僰人消失了，而那些巖穴依舊，它們彷彿一張張歷史巨人之口，在無聲地訴說著曾經的滄桑歲月。不知還要多久，我們才能破譯這些神祕的謎團，再現那些在叢莽間穿梭的剽悍身影？